他身上全部湿透,带着海水寒冷,瘫坐在海岸边将开未开扶桑花下,被海水泡烂晕船药盒从口袋里掉出来,又被冲上海岸海浪带走。
瞿锦辞剧烈困难地呼吸和抽泣,从来没有这哭过。
他很紧地抱着宁知蝉,像个永远失去纯真、再也没有办法快乐小孩。
宁知蝉在迷蒙中睁开眼,与海水接触太久,眼球表面酸涩异常,视野中仍然片模糊。
他在完全看不分明光影轮廓中与上方对视,身体像灌满海水样沉重,很勉强地伸伸手,指尖碰到冰冷面颊和眼睛,但断断续续有滚烫液体掉下来,落在他脸和嘴唇上。
从海里向上看时候,阳光透进来很少,水面翻腾着,像不透明金属。
冰冷温度无孔不入,包裹在身体表面,逐渐压缩胸腔内氧气。
在致死性冰冷和漂浮感中,宁知蝉觉得自己重获阔别已久自由,才终于有勇气想些平时并不允许自己产生想法、回顾记忆。
从孤儿院见到宁绍琴那场雨开始,拥有过很少、好记忆童年和青年,以及来到南港之后,许多个短暂黄昏和漫长黑夜。
最后他看到瞿锦辞脸,有些熟悉,从很远、遥不可及光影中向他靠近。
跳,会流眼泪,会痛。
想告诉瞿锦辞,他真要受不。
过少时,瞿锦辞从房里走出来。
他让随船医生帮忙开盒晕船药,但医生说药物可能会有点副作用,瞿锦辞低着头在查看,不确定宁知蝉吃之后会不会好受点。
走到甲板上时候,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嘈杂,人群向游艇边缘某处齐齐涌去,瞿锦辞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有人落水”声音。
宁知蝉闻到周围环绕着甜酒气味,尝到液体咸涩和苦味道。
可以。这样就可以。
就当他已经死过次,瞿锦辞也为他流过眼泪。
在结局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不堪时候,宁知蝉想,到此为止吧。
像褪色旧画片,颜色被水冲洗又,bao晒,变得模糊,有点脏和狼狈。
但瞿锦辞手掌碰触他脸,在四面涌来冰冷海水中残留着点微不足道温度,让宁知蝉在虚无缥缈幻觉中,也产生好像并不太漫长、很快就变得淡薄留恋。
只是有些不幸,宁知蝉似乎忘记,瞿锦辞是个说到做到人,即便给宁知蝉带来痛苦更是常态和理所当然,但他答应宁知蝉事情,自始至终都做到。
瞿锦辞说会救宁知蝉,就是会救宁知蝉,永远都作数。
救生艇靠近海岸,下水救人耗费大量体力,瞿锦辞踉跄把宁知蝉抱上岸。
不知为什,他心脏好像突然空悬瞬,感到阵异常不安。
瞿锦辞目光迅速扫视,拨开拥挤人群。
他有点难以自制地心脏紧缩,声音盖过所有嘈杂人声,喊是宁知蝉名字。
而当没有得到宁知蝉回应下秒钟,瞿锦辞发觉,自己似乎再也不是从前那样运筹帷幄、想要什都轻易得到人。
宁知蝉也不知道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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