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时候,或许是因为体内药物,又或是因为缺乏另种药物,瞿锦辞还没能入睡。
室外断断续续吹着风,树影摇曳,城市冰冷夜灯透过窗子,落到窗台和地面上,蓝黑色天空被云层覆盖,几乎看不到月光。
瞿锦辞站在窗边,屋子里没有开灯,他轮廓变得模糊,像是融进落寞夜色中。
每次当他独自站在夜晚窗前时,其实总会觉得南港夜晚总有些微妙相似,不知为什,总是显得冷清而空荡,有种令人怅然若失错觉。
在相似夜晚里,瞿锦辞才不会太过刻意地控制,想到宁知蝉。
去,这个药很有可能会产生抗性,效用会大打折扣。”赵医生叹口气,看着瞿锦辞,有些语重心长地劝告他:“你也知道症状发作时候会有多难受、会让自己变得多不可控。如果可以话,还是要尽量减少对腺体不利刺激……”
“知道。你说这些当然都知道。”瞿锦辞沉默许久,忽然开口,“可是没有别办法。”
赵医生看着瞿锦辞,他剑眉星目,即便是在身体状况不那好时候,看起来也还是很优越,只是他现在穿着病人服装,脊背稍微弯着坐在病床上,往常骄傲和锋芒尽数收敛起来,好像很失落,也很挫败似。
“他现在……讨厌,他不愿意碰他,也不敢离他太近。”瞿锦辞眨眨眼,声音还算平静,但轻微哽咽着,“可他是omega,他腺体上还有标记,万……万不在他身边时候,又遇到这样事情,不在,还有谁能护着他?”
瞿锦辞眼睛有些泛红,眨眨眼,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像个犯错误想要弥补,但根本想不出好方法来补救笨小孩。
往常记忆中宁知蝉更多都只是背影,看起来很羸弱,也很虚妄,孤单地走着,瞿锦辞在他身后,跟得很远。
但可能因为上次从琼海返回时增添新记忆,瞿锦辞又想到其它。
想到久违、属于宁知蝉体温和气味,宁知蝉哭泣脸,以及在宁知蝉得到安抚、筋疲力尽之后不算长久时间里,瞿锦辞偷来拥抱和睡眠。
怀里宁知蝉散发着淡而甜蜜香气,温顺地躺在瞿锦辞怀里样子,和往常并没有太大区别。
瞿锦辞总是可以轻易地回想起宁知蝉轮廓,把他抱在怀里时候,瞿锦辞才清晰地感到心脏跳动,像寻回块丢失很久拼图,终于填补
赵医生看着他,固执而不听劝告病人总是令人烦恼,但也难以避免地会生出些恻隐之心。
“好吧。”赵医生说,低下头,提笔在病案本上写些字,“帮你开针腺体强化药,可以促进信息素分泌,但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忍过今晚,明天早,安排人来给你做信息素提取。”
“你放心,知道往后可能会承担风险。”瞿锦辞好像不太在意似,很轻地笑笑,“不过谢谢。”
赵医生离开后不久,便有人来为瞿锦辞注射腺体强化针剂。
医生真没有夸大其词,注射针剂之后,瞿锦辞腺体变得肿胀起来,有些不至于难忍、但无法忽略热和疼痛,身体变得有些紧绷,产生持续亢奋感,像毒药温和地麻痹腐蚀着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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