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驾驶得并不专心,车子在雨中空荡公路上缓慢匀速地行驶着。
车内再次陷入凝滞般安静,乔朵靠在宁知蝉胳膊上,似乎睡着,乔纳衡除偶尔出声为瞿锦辞指路,并没有说其它话,宁知蝉则低着头出神。
大概是因为恶劣天气,或者某些其它原因,抵达乔纳衡家花费时间比预计中要更久。
乔纳衡住在个在北区范围内环境还算不错小区里,路过社会花园和路旁被雨水洗得发亮绿植,瞿锦辞车开
“不用这客气。”瞿锦辞回答,停顿少时,又问道,“乔医生,你家住哪里,不如先送你和你女儿回去,再送他,怎样?”
乔纳衡说个地址,表明沿途会为瞿锦辞指路,然后偏偏头,问身后宁知蝉:“知蝉,瞿先生会儿还要在这附近接个人,不然你先到家落个脚再回去,免得耽误瞿先生事情,你觉得可以吗?”
听到乔纳衡话,宁知蝉下意识地看眼后视镜。
他猝不及防地与瞿锦辞对视瞬,生硬地偏移视线,却产生种心脏被悬挂在高处,猛然开始下坠失重感。
心跳得太快,宁知蝉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正在陷进沼泽里,在瞿锦辞车子上多呆秒,来自四面八方压迫感和窒息感就越强烈,距离万劫不复就越靠近。
宁知蝉没想过会在这天见到瞿锦辞。
室外雨水不断下落,弥留在身体周围难以消除潮湿和寒意,即便坐在干燥而温度适宜车子里,也没有变得好上点。
“瞿先生,这是女儿,朵朵,还有朋友宁知蝉,平常都是他在帮看顾朵朵。”乔纳衡向瞿锦辞介绍着,而后稍微转转身子,看向身后,又对宁知蝉说:“知蝉,这是瞿先生,今天真是要多谢他顺路送们回去。”
瞿锦辞没有太多动作,在驾驶位置上背对着宁知蝉,只是说:“你好。”
他声音十分低沉,说话内容也很简短,单单听起来无异于两个初次见面人出于礼貌寒暄,而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用什借口都可以,他想尽快下车。
“乔医生,那就打扰你。”仍然有些犹豫着,宁知蝉说。
“事不急。”瞿锦辞突然说,“再送个人也不会耽误时间。”
“谢谢,瞿……瞿先生好意。”宁知蝉顿顿,像是说服自己,下很大决心,才能够对瞿锦辞说出拒绝话:“还是不。”
瞿锦辞沉默少时,不知道想些什,最后也只是简短地对宁知蝉说“好”,而后启动车子。
他眼睛很黑,在阴郁天车内本该显得晦暗,但在后视镜中,宁知蝉却看到瞿锦辞眼睛。
眼神浓郁而深邃,鲜见地出现暗淡光亮,混合着某种浓重得难以分辨情绪,与记忆中晃而过样子似乎并没有区别,又好像哪里都变得不样。
瞿锦辞从后视镜中隐匿地与宁知蝉对视少时,目光错不错,好像可以永远就这样看着宁知蝉。但宁知蝉不是这样想。
他身体是僵硬,难以自控地轻微发抖,脑子里乱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在片刻失神过后,才像是猛地从幻觉中惊醒,挣脱梦中束缚身体绳索,垂下眼,勉强错开与瞿锦辞对视目光。
“谢谢。”宁知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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