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场地离盛敏家其实不远,上绕城高速再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往返多次,按理说路早就熟悉,然而李玄今天也不知怎,不留神,就下错道,开到正在拆迁老城区。
天已经擦黑,老城到处都是破破烂烂房子,派颓唐气氛。李玄重新打导航,往左边拐两个弯,可以回到高速上。然而刚刚拐过个巷子,变故陡生,前方人群传来惊恐吼叫声:“快停下呀!停下呀!”
尚且来不及反应,雪白车灯突兀地划开灰暗夜幕。视野中突然出现辆小型公交车,直挺挺地朝他们冲过来,电光火石间
“你那句话是什意思。”驶出车库,经过两个红绿灯,李玄抬手捏下眉心。目光却正视前方,并没有看盛敏。
“没什。”盛敏很累似地叹口气,偏头看着窗外,“乱讲。”
“撒谎。”李玄往后视镜瞥眼,超过前面辆车。
“那你觉得什意思?”良久,盛敏轻声反问。
李玄不说话,捏在方向盘上手指悄然收紧。
前两期录制结束,节目组原本打算邀请所有导师共进晚餐。这是事先定好行程,连酒店都已经安排好。然而突然传出秦正晨出事新闻,越传越离谱,多少有些人心惶惶意思。节目组商议之后,害怕有什不好影响,最终还是取消。
下楼时候,杨絮原本想要再讲讲听到八卦,起几次头,李玄和盛敏均是言不发,也就没能说下去。
“哥。”
走到停车场,由于不同路,前两天杨絮都是自己回去,今天看他们氛围实在不大对劲,脑子里发散出为前男友争风吃醋闹矛盾大戏。生怕两人言不和路上吵起来不好收场。纠结半晌犹豫着道:“那个,哥。送你回去吧,反正现在回家也没事干。”
李玄不说话,没听见样,西装搭在臂弯,沉默地在车边站着。
“算李玄。”盛敏低低地又重复遍,听起来竟然有点解脱意味,“真不要想。你就当那时候神志不清说胡话吧。”
李玄嘴唇动动,但盛敏显然不想再听,抗拒而疲倦地闭上眼睛。于是话也没能顺利说出口。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刻想说到底是明白,都懂,还是再给点时间。
开始自动在放车载广播,两个主持人叽叽喳喳地播报路况信息,中途插播本地餐厅广告,语气非常地浮夸。李玄听着烦,胡乱调频,从交通快讯切到曲艺大观,直到舒缓轻音乐都无济于事。
“吵就关吧。”盛敏看不下去,直接伸手关掉。
就这样路沉默地往前开,车内气氛凝固而压抑,经过繁华商业中心、人潮熙然电影院、堆满小商贩中学门口两人始终没有再说句话。
“不用。”盛敏于是开口,“你直接回家吧。”
杨絮又去看李玄脸色。
李玄还是沉着脸,言不发拉开驾驶室车门坐上去。
“没事,真没事。你回去吧。”盛敏宽慰地对杨絮笑笑,跟着上车。
今天录制任务不重,上午耽误时间,竟然还是这三天以来,下班最早次。夏日里黑得晚,路灯却已经亮。远处夕阳像火山喷发后逐渐融化岩浆,天上云都被染红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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