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都没有再说话,露水滚落树叶声音和虫鸣声若隐若现,这其实不是个赏月好位置,屋檐垂下丛藤蔓挡住小半月光,茑萝或者是风车茉莉,花已经谢,残败花瓣难以分清原本模样,只有藤叶浅淡清香弥漫。
有会儿,李玄以为盛敏又睡,偏头想要看他,毫无预兆地,盛敏却突然开口:“这是上弦月还是下弦,怎这亮?”
他声音轻,也像夜里微风似,李玄很注意才听清:“上弦吧,应该没过十五这里空气好,月亮当然看得更清楚。”
“是吗?”盛敏仰头靠上他肩膀,有搭没搭把玩着李玄手指,声音恍惚,像在讲述个苏醒不久梦境,“他们说,捡到那天晚上,月亮也很亮。”
“不想吃糖。”盛敏脸埋在他背上,声音很闷。
“那就不吃怕你吃药,胃里难受。”
“不难受。”盛敏说。
“好。”李玄借着这个姿势,微微弯腰,托住他腿,把他背起来又放回飘窗上头,见盛敏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就凑上去亲亲他唇角。
“有药味吗?”盛敏问。
儿,伸手摸摸他脸:“还早,你怎起来?”
李玄笑,偏头亲他掌心:“找你。”
“怎不叫?叫过?”盛敏露出有些抱歉表情,“没有听见。”
“没关系。”
盛敏神情动作看起来比白天迟钝些,恍惚梦游未醒。李玄面应他,眼尖又看见窗台角落有个小小白色瓶子,探手拿过来。盛敏后知后觉想去抢,但终究没能快过李玄。瓶子上没有标签,他手握住盛敏手腕,单手拧开瓶子。里面是粒粒胶囊,盛敏吃药他全都看过,很轻易地认出来:“坦度螺酮?”
“甜。”李玄掌心按住他洁白脚背,月光下,像玉样,“冷不冷,脚这凉,还是去床上吧。”
盛敏靠着窗框,这里近山,白天还好,夜里寒气重,风吹动过他柔软额发:“可是想看月亮。”
“床上也看得到。”
“想在这里看。”盛敏仔细想想,还是摇头。
他语气缓慢兼之倦怠,和白日完全不同,半因为药,半因为困。李玄说不准哪种状态更让自己心软难受,但总归都是拿他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说好。飞快地去卧室把薄毯拿出来,将盛敏整个人牢牢笼好,粽子似地并抱住,又情不自禁低头贴贴他面颊。
盛敏像做错事被抓包样,目光闪,垂下眼睛:“只吃两粒,没有过量。”
李玄心里发酸,又堵得很,在盛敏看不见地方,指甲用力掐掐自己掌心,面上却是极其温柔地笑笑:“嗯,知道。现在好点吗?苦不苦,要不要吃糖?”
他记得看见楼下案台上有个砂糖罐子,低声同他商量:“去给你兑碗糖水上来?”
盛敏不作声,李玄就当他答应,又拢拢他衣襟,起身就要去给他兑水,刚走两步,背上忽地沉,盛敏扑过来,用力把他抱住。
“怎?”李玄怔,拍拍他手背,“要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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