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前来将他锁链去掉,陈则铭重重叩个头,低头退出去。
出屋时,听皇帝对那少年柔声道:“你就仍住你叔父旧宅子吧朕赐些宫女与你,以后常到宫中行走。”陈则铭猛然转身,掀帘出屋。
回到家中,母亲见他身上伤痕,掩面流泪不止,陈睹连连叹息:“查清就好,查清就好啊!”他告老后,舒心日子已经过多年,不过问俗事太久,猛然间听说儿子下天牢,骤然间居然有些失措。这下见儿子无碍回来,才劫后余生般地松口气,却又总是忐忑难安。
陈则铭含笑道:“是孩儿不好,劳父母忧心。”说到后面,不知为什却撑不住那个笑容,略低眉,泪水便悄然落下来。
吴过仍在负责此案,既然牵扯如此之大,自然还是需要给天下及朝野个交代,哪怕那确只是个交代。
皇帝见他进来,收笑道:“卿伤可好些?”
陈则铭路行来,伤处早已经疼痛难忍,却跪道:“谢陛下关心,好很多。”
皇帝将身后少年扯将出来,持那少年手道:“卿来看,他是不是与杨梁很像。”
陈则铭恭敬道:“确是很像。”
皇帝道:“他是杨梁远房侄子,朕命人找多年,今日才找到。想当初朕为太子时,还抱过他呢。”那少年见万岁言语间居然颇看重此人,也生好奇心,仔细打量陈则铭。
激,不由感叹,当初自己在战场上还有几分看不起此人贪生怕死,却原来人在各方面才能各不相同,哪里能强求。
到宫内,自然有内侍前来接手,押着他路蹒跚前行,待到御书房前,他无意中抬头,不禁怔住,前方个人正立在廊前,低头沉思。那眉目,那神情竟然分外熟悉,他几乎张口要叫出声。
“杨”杨梁?他不是死吗,难道是鬼魂?
那人听得响动,偏头看过来,见他手上镣铐,不由皱皱眉,露出些鄙夷神色来。
两人这照面,陈则铭将那个名字生生咽下去。
不多久,圣旨下来,那地契被证明是伪造,据说这地契出现得也很是神秘,却是连着封检举信道,于某日在大理寺卿退朝时,从路旁被扔入轿中,查不出是何人所掷。而韩公公密奏依然生效果,陈则铭被罚年俸禄
陈则铭道:“恭喜陛下。”
皇帝这才注意他仍是身囚服,皱眉道:“吴过也不会找件好衣裳给你穿吗。”
陈则铭道:“案情未定,臣仍是阶下之囚。”
皇帝挥手不耐道:“人都死,线索早是断,还定什,你这便回府将养,不必到天牢去。”陈则铭几乎窒住,半晌才压制住发抖声音道:“臣遵旨。”
皇帝看他眼,突又有些心软:“到御医那去拿些伤药,好好休息。往后事,朕自有定夺。”
相似面容,相似神态,可杨梁总是带着从容又不羁笑容,见之亲近,这个人却板着脸,眼神中冷淡似乎要拒人千里,杨梁少着华服,这人却衣着华丽。
完全不同两个人。
更重要是,这人还不过是个少年。
那少年抬足往御书房里去,陈则铭却在门外候着。
片刻后,里面传来皇帝笑声,似乎很是欢愉,再等会,有人来叫他进去,陈则铭不自主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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