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铭心中最后丝希望也被掐灭,冷到冰点,绷紧身体开始发抖,股酸涩之意直冲而上,他闭闭眼,咬牙吞下那些血泪。
皇帝看着他:“那你来是打算要做什?”他没有掩饰话中怀疑语气。
陈则铭猛地下站起来,浑身颤抖如筛,他心中绝望浓得就象墨,那样粘稠,根本化不开。
“如果万岁方才有丝惊讶,那为臣便是来请罪!”
皇
在那里,他迟疑片刻,以宫中礼仪来说,这个停顿时间未免太久点。
太监往前踏步,正要扬声提醒,却见陈则铭已经无声地跪下去。
跪下之后,他并没立刻开口,他试图平复自己情绪,而那些悲愤在他心头汹涌奔腾,急切寻找着宣泄之处,哪里是片刻间能压制得住。
皇帝等片刻,不见他开口,终于道:“卿有何事?”
陈则铭震震,睁开双目,道:“回禀万岁陈贵人死。”说到后来声音渐低,他实在不愿意这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仿佛这话出口,事情便锤定音,荫荫便真是死,而正是自己这句话,杀死她。
然后,他放下手中笔。
身旁太监已经迎上去道:“万岁此刻不见人,将军为何硬闯?”
陈则铭沉默片刻:“有要事,要立刻求见万岁。”
太监不耐道:“先退出去,待万岁宣你方可入内。”
陈则铭固执道:“要见万岁。”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屋内,屋中阴暗,那个人神色隐在影中,他并看不清楚,然而却史无前例地没有避开目光。
利惨呼,那会不会就是荫荫?!这个突然闯入脑海念头让他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心如刀绞。
他跪下来,似乎再背负不起那份沉重,失声痛哭。
荫荫死。
是他,亲手杀她。
荫荫不会瞑目。
皇帝久久不予回应,陈则铭心中冰凉,挣扎半晌,缓缓抬头。
看清后,却是心中更寒。
皇帝皱着眉看他,面上完全没有丝毫惊讶或者不忍样子,倒露出种类似困扰又不耐表情。见他抬起头来才反应过来,微微侧头避开他视线,淡道:“是吗。”
他果然早就知道
到此刻,他竟然连装装也不愿意
太监似乎被他沉默打动,回回头。
皇帝点头。
太监回身:“卸剑!”
陈则铭扯下腰间剑,旁边接剑侍卫伸出手,两手交错那刻,不知如何竟没接住,那宝剑直往下坠,重重落到地上,匡当声剧响将众人都吓跳。那侍卫有些尴尬,连忙将剑拾起。
这其间只有陈则铭直没回头,大踏步走到皇帝桌前。
陈则铭闯入御书房时,皇帝正在写挽词。
这本来是该交给下面文臣做事情,他却偏偏坚持亲力亲为。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大家都知道,万岁与太后感情向不和睦,看来人死,还真是什样恩怨都勾去。
“将军,万岁说过此刻不见任何人,请留步!”隐约传来声音有些急促,和那些脚步声样纷乱不堪。
“请留步!”喧闹声渐行渐近,已经到屋外。
皇帝抬起头,看到被群侍卫用刀挡在门外陈则铭,多少有些惊讶,他审视目光扫过陈则铭全身,掠过他通红双眼,落在他仍未出鞘宝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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