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见他意推诿,又想到接下来每日要面对那些公卿大臣,讨论些远在天边事情,不由得大感无趣。退坐到位上,支着头倦道:“其实其实朕病症还有没好全”
陈则铭哑口半晌,强自忍耐道:“万岁还有哪里不适?”
萧谨胡乱道:“头还有些昏,只怕是又烧”
陈则铭不答,片刻后吁口气:“那臣这就着人找太医来诊治罢。”
萧谨见他分明不信,不禁心虚。自己伸手摸摸,真觉出额上有些热,下子倒理直气壮起来,抚开额发大感委屈:“真是烧!”
再回想萧定当年事必躬亲,连杜进澹下毒针对也是他勤政不怠这点,陈则铭禁不住大感气短,难免怔忪起来,难道自己竟然做错
他几乎是立刻打碎这个念头,断绝自己继续往下寻思欲望,可心中那种踏空般忐忑感却难以消除,脸色不由得更加阴沉。
如此静对片刻,陈则铭才跪倒行君臣之礼。
萧谨看出他愠色大盛,连忙将心思拉回来,讪笑道:“太医说朕躺久,早该活动活动筋骨”
陈则铭道:“万岁何时起身?”
众臣见皇帝,都需应诏而入,魏王却是殊礼在身,不在此列。
于是宦官带他进殿时,萧谨正蒙着眼睛满殿乱转,与几名小内侍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陈则铭骤然立住脚,原来圣上已经痊愈,却直托病不上朝。
萧谨摸几圈,转朝这边找过来,陈则铭立在原地,全不躲闪,正被小万岁扑个满怀。
萧谨大乐,笑道:“抓到,抓住就得亲下!”
内侍都是大惊,不敢做声。
陈则铭见他神情,不由诧异,果真走上步,探手摸摸,这才有些沉吟:“是有些热”说着转身,“宣太医!”
立刻有宦官领命而去。
萧谨得逞不禁暗乐,又抬眼见到陈则铭立在身前
萧谨道:“就是前日。”其实他起身行动已经四五天,但看着陈则铭此刻表情,他异常乖巧地将日子拉近些。
陈则铭闻言脸色稍缓,道:“臣前几日上折子,不知万岁为何始终留中不下?”
萧谨闻言抬头,讶然道:“什折子?”
待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萧谨大松口气,摆手道:“这谣言朕不会放在心上,魏王大可放心,”他想想又道,“过几日朕上朝,赐个匾额,就写‘忠直’两个字,让天下人知道,让魏王代理朝政本是朕意思,魏王忠义之心天地可鉴!”
陈则铭哭笑不得,天下人口难道是这样简单可以封得住,只得奏道:“万岁既然痊愈,臣就不该再行摄政之权,以免落人口实。”
萧谨大感奇怪,又觉察手中之人沉默不语,只如磐石毫不动弹,全无邀宠作态之举。拿手上下摸索番,心中跳,连忙把扯下遮眼布条,看清来人,更是骇惊,慌忙撤手退后。
待两人分开几步之远,萧谨这才骤然醒悟,忍不住想捶胸大悔。又不敢外露,只得个劲往两只手上看又看,心中突突乱跳不止。时间竟然有些晕眩感觉。
陈则铭紧紧皱眉,往那几名内侍面上看眼,那些人都心慌而退。
好个荒唐天子!他又气又恨。
他不是不知道萧谨天性懒散畏惧理政,可这孩子做皇帝也这样久,竟然还存着荒嬉逃避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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