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们中有脾气大立刻回应,将王厢用骂个狗血淋头——如今皇帝病重,家事就是国事。真要有什变故,你个小小司礼监可担当得起?
王厢用想想也有道理,可斯事体大,只能回宫请示皇后娘娘。
皇后周氏,性情温和,为后十数年,从来不闻朝事。萧定被囚时,周氏被送入寺庙中带发修行,也是靠这份与生俱来低调顺从保住性命。萧定复辟后,将她和尚存妃嫔接回宫中,并对萧谨妃子来个依样画葫芦,也统统送入庙里青灯礼佛,也算是他对萧谨礼尚往来。
周皇后听王厢用这说,心中反复斟酌,最终命令敬王以太子身份,入宫侍疾,算是给宰执和百官个交代。
而这个姗姗来迟决定也最终透露个让众人震惊不已信息,那就是——萧定病情发展出人意料迅速,很可能已经有性命之忧。
通非常频繁,这样才能保证朝政运作正常。如今皇帝这样久不露面,就表示情况确实是如外界所猜想那样,很可能是萧定病情开始加重。
人们出于不可言叙理由乐于传播谣言,但同时又会因为谣言那易于被夸大本质而轻视忽略它,但其实很多时候,谣言比人们想象更接近真相。
终于有天,天朝宰执们集中到内廷门前,集体要求见万岁面。
朝廷朝廷,自古以来,皇帝宫殿群从来是前朝后廷。
前面是处理政务外朝,后面是皇帝后妃住内廷。其间门楼有重兵把守,出入都要牌子,大臣不得宣召不能入内。
太子入宫说是侍疾,但实际上以太子之尊是不需要亲手服侍或者熬药之类,所谓太子侍疾不过是需要太子时刻守在病榻前。为什需要他守在这里呢,就是要在皇帝偶尔清醒时候,有什事情可以马上交待,有什话可以马上说,换言之,方便交代后事。
杨如钦得知切,心中惊骇难当。
传说萧定病发就是因为看他递上奏折,封是和谈事成,封是陈则铭阵亡,人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个个都跟亲眼见到
于是哪怕是仅仅墙之隔,宰执们也未必就是欲见圣颜便能如愿——之前陈则铭身为魏王时候倒是能出入自如,这来是因为当时萧谨对他宠爱无双,二来则是因为宿卫兵士将领都是他属下,很多时候其实也有些以权谋私嫌疑。
此刻传言中皇帝重病让宰执们不得不重视当下可能已经越来越复杂情况,他们作为牵涉其中高官大员,有权解真相,以便做出适当应对。然而这样正当要求却很快遭到拒绝。
宰执们与前来传话人爆发激烈争吵。
与他们对峙人名叫王厢用,是继曹臣予之后新任司礼监提督太监。先前,萧定因为觉察曹臣予与陈则铭私下勾结,将上任不久曹臣予撤下,选用憨直忠厚人接任此职,为就是杜绝内宦私交重臣现象再现。于是此刻王太监断然拒绝宰执们理由也是相当大公无私,果然不含半点私情——皇帝身体如何乃是宫中之事,是皇帝家事,不劳宰执们操劳——王太监显然觉得宰执们行为侵犯他人职责范围。
拿到平时说,这说法也算有理有据,但换到萧定可能病重不治眼下,就未免有些不通情理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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