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是这想,这纵然是在归山路上走背运,遇着手快偷儿,也断然没有不摸钱袋摸腰牌道理吧。
邵凡安拿着腰牌乐呵呵往破庙走,心里正寻思着返程归山走哪条路最合适呢,结果伸手推庙门,里头倏地传出道破空之声。
有什玩意儿直冲面门而来,邵凡安还没看清呢,手比眼睛快,迅速抬手在脸前挡把,紧接着他就觉着手背被什啪打下。
那猛下子挨打劲儿挺大,他攥在手心里腰牌被打得脱手而出,瞬间就不知道飞哪儿去。
邵凡安心里个咯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庙里传出声怒喝:“什人!”
着寒酸些,可正经也是门派出身。只是他那个师门,跟重华这种正道翘楚大门派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他小门小派,山上连师父带弟子共不过五个人。他在里头入门最早,岁数最大,是门派里大师兄。
不过他这个大师兄当,和其他门派大师兄不太样就是。别派大师兄,要是忙着潜心修行,憋山里玩命研习本门术法呢,要是忙着闯荡江湖、铲*除恶,四处给本门派赚好名声呢,总之个个做都是大事情。他就不样,他天天琢磨,都是怎才能拖家带口活下去。
没办法,他师门贫寒,师父不甚靠谱,三天两头不在山门里待着,偶尔回来也不怎管事,于是养大几个师弟师妹重担自然就落他身上。
隔三岔五,邵凡安就得下山想法子折腾钱,哪个地方人多他凑哪里,什活儿能来钱他干什。挖山上药草下山卖钱事儿他干过,随着镖师护镖两头跑活儿他接过,村口鸡棚子塌他还满村子抓过鸡。这次下山,赶上重华派在祭阳镇开山收弟子,他又趁着热闹在街上摆摆小摊,借着重华派收徒掀起修习术法热乎气儿,鼓捣些符咒符纸什卖卖。
偶尔再遇上几个效仿名门公子玩轻功年轻人,好好大道不肯走,非得上房飞檐走壁,再把人家房瓦给踩塌,他还能赶上赚个修补瓦梁钱。
邵凡安迎声抬眼看,破庙里佛台前杵着个人,白衣锦带,面若冠玉,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正怒视着他。
啧,有点儿眼熟。
邵凡安愣愣,慢半拍想过来眼前这人是哪位,这不就是头几天跟房梁上耍嘚瑟劲儿那位小公子吗。
总之,邵凡安下山就是来赚银子,凑上十两,就够他满山门吃吃喝喝三四个月。
这之后,邵凡安在东街上起早贪黑摆三四天摊儿,等兜里铜板攒够数儿,他就揣着钱袋子跑趟钱庄,把身上铜板全拿出来,连着之前存进去,并换成十两银票。
十两银票在他这里可算是笔大钱,票子放在钱袋里他还不太放心,怕被偷,自己在那儿左思右想,后来也不知道怎,就打起他前两天刚买那枚小腰牌主意。
那个重华派仿制腰牌,除块写门派名字小木牌之外,还配个手指长短、两指粗细小竹筒,外头着墨色,里头是中空,还有个小木塞子封着顶,也不知道是干吗用。
邵凡安想想,把银票对着叠几折,然后拿手指搓成个小卷儿,长短粗细刚刚好能塞进小竹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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