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忌尘肚子再饿,吃东西还是挺讲究,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吃面不出声,筷子筷子挑得还挺文雅贵气。
段忌尘那张脸生得确实极为俊俏,眉眼漂亮,鼻梁高挺,骨相也好,只要他别开口,别把那副飞扬跋扈性子露出来,单看这个面相和举止,还是挺有名门小公子架势。
邵凡安在旁边拄着脸多看他两眼,不自觉拿他和自家师弟们做个对比,心说就他吃饭这个慢条斯理劲儿,搁他门派里,和他山上那几个小孩儿张桌子吃饭,别说捞鸡蛋,估计连面汤都喝不上两口剩下。
段忌尘这顿饭吃得实在是慢,邵凡安没再管他,起身把自己碗筷收拾,收拾完琢磨下,又去趟主屋,去段忌尘卧房里把被他俩滚得不成样子褥单扯出来给洗。不洗不成,那床被褥皱得不能睡人,他不洗八成就是小柳洗,那上头有些印迹根本没法见人。
邵凡安干这些活儿干习惯,动作利索得很,他拿木盆接井水,蹲在旁把褥单搓洗两遍,打皂角,正过第三遍水呢,院门被推开,小柳从外头走进来,
邵凡安下厨手脚特麻利,挽着袖口进灶房,从拾柴烧火到端面上桌,拢共也就花半柱香工夫。
面就是最寻常素汤面,搁上两片菜叶子,卧个蛋,再撒上点儿葱花,满满大碗。
邵凡安给段忌尘上面,还给自己也盛碗,他昨天夜里实在被折腾得够呛,现在肚子也饿得慌。他拉开板凳坐到段忌尘旁边,拿筷子挑着面搅和搅和,趁着热乎气儿,呼噜呼噜闷头吃下去小半碗。
段忌尘筷子都没碰呢,两手拄着膝盖坐在那里,眼睛盯着那碗面,脸不豫:“为何要放葱花?放之前为何不问问?”段忌尘不高兴,抿抿嘴,“不吃葱花。”
邵凡安几口下去这会儿面都吃完,端起碗喝两大口暖乎乎面汤,喝完直接朝段忌尘碗里伸筷子。段忌尘两只手都在膝盖上呢,这下子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脸色变,下意识抬手护碗时候,邵凡安早把他碗里那颗鸡蛋夹走塞嘴里。
“你!你干什?!”段忌尘目瞪口呆下子懵在那里,他从未想过有朝日能被人从碗里直接抢食,抢还是颗普普通通煮鸡蛋。他先是愣住,然后才生起气来。可为颗鸡蛋生气又不值当,他只好把火儿憋下去,手抬起来挡住碗,挡会儿又放下,主要是护着碗动作实在是有些不体面,可又不得不防,这男人居然好意思从他碗里抢饭吃!
段忌尘强忍着怒气狠狠瞪邵凡安眼,迫不得已,端起碗往旁边挪挪。
“你不是,不吃葱花。”邵凡安嘴里塞着颗鸡蛋,腮帮子鼓起边来,说话被噎得断断续续,“不吃,别浪费,拿来吃。”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段忌尘说话调子本来硬声硬气,但他肚子还在咕噜噜叫,凶起来也着实没什气势,反倒是透出点儿挨欺负死活不肯服软,还强撑着拿乔劲儿出来。
邵凡安心里觉着小孩儿这个虚张声势样子还怪好玩,就乐呵呵地瞧他眼。段忌尘估摸这回也是真饿狠,气成这样都没摔碗走人,反而是怒气腾腾拿起筷子,边挂着小脸儿,边闷头挑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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