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邵凡安哪儿好意思,他忙往后躲步,又低头看看,见自己衣服确实浸大片茶渍,湿得也有些厉害,便只得提前离场。
他问村里人借盛水木盆,端去井旁打盆水。就这上上下下打两趟水功夫,他都能觉出晕乎来,简直头重脚轻。他赶忙蹲在地上缓缓,这下才后
碗还没碰着嘴唇呢,他手腕忽然让人捉住,碗没拿稳,里头茶洒出来,溅他衣服上。
他懵着抬眼,恰好对上沈青阳视线。
沈青阳看着他直皱眉:“你怎回事?”
“哎呀!恩公,有没有被烫到?”丁小语惊呼声,赶紧把他手上碗拿开,脸焦急,“都怪、都怪。”
邵凡安这才反应过来,那碗是热茶,丁小语刚刚提醒他得晾晾再喝,他自己没听到。
邵凡安听完怔怔,下意识抬眼朝另辆马车那边看看。
看也白搭,那两人都在车厢里坐着呢,这眼其实啥也没瞧见。他又坐正,把视线收回来,扭头见丁小语还在望着他,便打着哈哈回句:“是挺好,他们认识很久。”
实际上何止是认识得久,段忌尘惦记人家玉公子都不知道惦记多少年——这句他没说出口,只是压在心底滚滚。
段忌尘那点儿心思他早就知道,人家也没瞒过,都搁在明面儿上。这事儿他以前没觉出有什来,可现在怎想怎别扭。
说别扭似乎也不太对,他就觉着心里头不太痛快,跟扎根刺儿似,还是根软刺。摸也摸不着,拔也拔不出,可放着不管吧,时不时还会往里扎下。扎也算不上多疼,就是怪恼人
这事儿闹,旁边弟子都停下动作往他这儿围,他脸尴尬把手往回抽抽,挺不好意思地道:“不碍事儿,没烫到,是没注意到。”
往回抽那下还没把手抽回来,沈青阳下意识把他手腕握住,他抬脸朝人家讪讪地笑下,对方才松手。
“没事儿,多谢各位担心,大家伙儿散吧。”邵凡安让围着弟子散开,又赶紧跟沈青阳道谢,“刚才多亏你。”
沈青阳看他眼,把他手底下没包完草药拿过来:“你脸色不太好,累就去歇着吧。”
丁小语也道:“恩公,你衣服都脏,你换下来帮你拿去洗洗。”说着还伸手去捋邵凡安湿衣角。
软刺挑不出来便就不挑,邵凡安本也不是非得跟自己较劲儿人,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多眼都不往人家那边儿看。
队伍往南行进几日,最终到达最后处巡诊地点——片守在重华边界最南端小村寨。小寨子地段相对偏远,背后便是山脉,附近也没有挨得近集镇,自然也就没有客栈可住,众人就地落脚,村里掌事老人给他们找几间空房住。
所有人各司其职,都忙活起来,邵凡安还是跟着沈青阳这边弟子打包草药,干起活儿来总有些心不在焉感觉,话都明显少很多。
配药弟子把秤好草药放在桑皮纸上递过来,他把纸包着药叠好,再拿绳子拴成结。
这包草药接着另包,他人昏昏沉沉,正有点走神儿,旁边有人举碗茶水递过来,说什他没细听,也没走脑子,嘴上说句谢,顺手接过来就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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