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那说,青霄是青霄,重华是重华,中间隔着千重山,江湖之大,世间之广,今日别,估计再难相见。
段忌尘在他身后,小声喊他名字。
邵凡安没回头,抬抬胳膊摆摆手。
紧接着,约莫也就是眨眼功夫,他忽然感觉到后颈处
邵凡安和他对视片刻,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你是来找?”
段忌尘直勾勾地看着他,并未说话。
邵凡安拿后背颠下箱笼,把肩上绑带调整舒服些,边走,边道:“怎?”
段忌尘直接横跨步,拦住邵凡安去路,胸口稍作平复,匀两口气,才道:“你要走?走去哪里?”这话开头还有些硬邦邦气势,可声音越说越低,后面调子便落下来,“……为什不告诉?”
身后茶摊冒几颗瞧热闹脑袋出来,邵凡安琢磨下,也拿不准段忌尘这张脸到底会不会在家门口被人认出来。他不想让人看热闹,便扬扬下巴,示意段忌尘往旁边走走。他俩要站在这里说话,没准明天说书先生故事就能开出朵新花儿来。
年崇山祭,他到能参加岁数,那必定将会表现不俗。而且在往年祭祀,都是三争,今年多个玄清真人这派,四杰争,竞争激烈,势必更有看头。”
说书先生摸茶润润嗓子,再聊起来,就把话头绕在段忌尘江湖称号上。
后面话邵凡安就没再接着听,他把茶杯里最后口茶水喝,再抹抹嘴,留下枚铜板,扛起箱笼起身离开,准备继续赶路。
他这刚撩开垂帘,条腿迈出去,身子还没探出茶棚子呢,抬眼,刚好看到道白影,歘地下从前面掠过。
那身影快,要不是太过熟悉,他可能时间都认不出来那是谁。
邵凡安带着段忌尘往耸立山石后头站站,然后靠在处树荫下,实话说道:“那天晚上就想告诉你来着,你跑不是。”他看看顶头大太阳,抹把脑门上潮汗,“要回门派。”
段忌尘直盯着他,眼珠都不带错:“你身上伤还没好。”
“啊,好差不多其实,你看这不是好好儿。”邵凡安道,“这剩下,也不是养养就能好事儿,总不能总住在重华……”
段忌尘皱起眉,神情有些说不出感觉:“有在,谁敢赶你走。”
“不是回事,有门派。”邵凡安蹭蹭鼻尖儿,然后咧咧嘴,朝段忌尘露出个笑来,“就这样吧,接着赶路。”他转身走两步,想下,又回身朝段忌尘抱拳拱下,“段忌尘,后会有期,江湖再见。”说完就走。
邵凡安下意识屏口气,眼珠左右晃,看着段忌尘用小轻功从他面前急奔而过。
这才刚听完野书段子,现在猛下见着本尊,他心里还稍稍起些既微妙又奇特感觉。
他挑挑眉,撩帘子手稍停顿,又把胸口里憋着那口气慢慢吐出来,才晃晃悠悠地走出茶棚,再次踏上归路。
也不知道段忌尘是怎察觉到,他都奔出去段路,跑着跑着突然停步子,原地个急转身,脚下下子站住。
他脚下停得稳,气息却不稳,胸前明显有起伏,像是跑得急,双桃花眼眼尾挑高,正直直望向邵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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