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在半山腰上个小土坑里找到人,宋继言不小心滑到坑里去,不知道个人在里头待多久。邵凡安路急吼吼地出来找人,找到这附近时,隐约听到土坑里有个微弱声音在喊他名字。
那土坑对成年男子来说不算多深,但小孩子摔进去就爬不出来,邵凡安都不知道当初哪儿来力气,翻下去又翻上来,背后还背着自己离家出走小师弟。
他背着师弟路呼哧带喘地往山上跑,吓得不行,宋继言脑袋磕碰,流额头血。那血温乎乎黏稠稠,顺着师弟脸颊淌下来,再渗到他后领子上。
他背着人上山,拿所以能找到银两,又口气跑下山,冲到医馆去砸人家大夫门。
“估计是那时掉坑里被吓着,继言后来还落下毛病,有点儿怕黑。”邵凡安回想起当年,还记着当时那股胆战心惊劲儿,可旧事再提,现在已经能当做件趣事,“他脑袋上磕破个洞,大夫把他头发剪秃好大片,包得像颗熟透小香瓜。”
凡安,你再喝就真醉。”
“醉不。”邵凡安笑呵呵,拎着酒坛在段忌尘耳边摇摇,“你听,就剩个底儿,不喝该浪费。”
段忌尘面色显出几分无奈来,邵凡安跟哄小孩儿似,伸手拍拍身边板凳:“来来来,坐下,陪把这口酒喝完。”
段忌尘只好再次坐下,看着他把酒坛子里最后点酒倒进他俩酒杯里。
“师父门下四个弟子,其实没个是正经拜师进来,差不多都是捡来。”邵凡安抿口酒,眯眯眼,“继言来那年八岁,是跟着师父回来。听师父说,他爹娘都是混迹江湖人,结果出意外,双双殒命,只留下个年幼遗孤。师父看,小孩儿可能活不大啊,就把他领回山上。”
邵凡安想起那颗溜圆小脑袋瓜子就想笑,端起酒杯嘬口,又记起来,就是这件事后,宋继言开口喊第声大师兄。
他喝酒喝得浑身暖乎乎,继续接茬儿闲唠:“明辰明珠他俩
邵凡安也不知道自己怎就想起说这茬事儿,可能是段忌尘提到他没师兄弟吧,也可能是这点儿酒喝得确实上头,反正回忆是股脑涌出来,他话匣子咔吧打开:“你别看他现在是这个模样,他刚来那会儿性子孤僻得很,师父把他带回来,自个儿就下山逍遥去,山上那时就俩,他愣是三天没跟说过句话,还以为他哑巴。”
宋继言小时候瘦巴巴,八岁孩子,警惕心却是高得很,不肯说话,只拿眼睛看来看去,盯着人瞧时候都不错眼珠。
邵凡安那会儿也才十三岁,勉强长成半大少年,也是头回做人家师兄,有心想照顾照顾这个新来寡言师弟,可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宋继言刚来青霄时身上是带伤,他学着给人家包扎,下手没个轻重,弄疼宋继言也不怎吭声。后来俩人相处得久些,彼此慢慢熟悉起来,他让宋继言喊师兄,宋继言不肯,只连名带姓叫他大名。
之后约莫过有两三个月吧,有天晚上宋继言趁着他没留神,自己偷偷跑下山,他发现那时都大半夜,外头月黑风高,师父还不在,他挑着灯笼赶紧追出去,沿着山路满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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