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血本,把家底掏个精光,这才把白玉簪买到手。
这大半个月,他偷偷摸摸也没干别,就在屋里悄悄打磨断口来着,又是修又是抛,总算是把玉簪磨成十成相像。
“送你。”邵凡
段忌尘把捉住他手腕,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半天不撒手。
他挑挑眉,把手里东西拿出来,掌心摊开,举在段忌尘眼前。
“……原来在你这里。”段忌尘怔怔,把那断成两半木簪子拿起来,“以为它丢。”
邵凡安手心里,正是当年他走以后,段忌尘始终带在身上木簪子。后来和苏绮生生死对决时,段忌尘用它化形,将青霄派上上下下全引去安全地方。
化形术解开之后,就只剩下这两截儿断簪。
这眼瞅着就要有酒喝,邵凡安整个下午都兴致颇高,还美滋滋地朝段忌尘讨银子,往外跑趟,弄来几样下酒小菜。他动筷子前,还特地分出来部分,送去给小苟和几位相熟小公子们尝尝。
晚上,段忌尘带着没开封桃花酿回小院,邵凡安在小廊亭里摆桌子菜,早已等候多时。
酒坛子掀开,酒香顿时飘满院,邵凡安馋得厉害,端着杯子正想来上口呢,又被段忌尘拦。段忌尘小脸儿绷,坐得端端正正,眼观鼻鼻观口,筷子筷子往他碗里夹菜,夹完,撂下筷子,方才开口说话:“不可空腹喝酒,先把菜都吃。”
段少爷饭桌上规矩套套,邵凡安只好放下酒杯,拿起碗来往嘴里扒饭。边扒,边抬眼从碗沿儿上看段忌尘,看就看吧,他还故意逗人家,桌子下面抖起腿来。
果不其然,段忌尘把手往他膝盖上放,口气略有些无奈地道:“你这抖腿毛病什时候能改?”
邵凡安收走断簪,并直留到现在。
段忌尘拿着簪子垂着眼,还把断口往处对对,神色隐隐透着些难过:“是你送……可惜断。”
邵凡安本来还想多逗上两句,结果这看,小狗儿伤心,这给他心疼,赶忙将那断簪拿开:“可不兴乱说啊段忌尘,那可不是送你,那明明是给小师妹,你硬抢走。”他跟变戏法儿似,也不知从哪儿摸,下子摸出来根白玉簪子,在指间这转,再往段忌尘眼前递,“这个才是。”
那白玉簪剔透莹润,细腻无瑕,是上乘羊脂玉,而且最关键是,那玉簪大小形状,和断木簪别无二致。
邵凡安就是在那家路见不平、帮忙捉贼玉石店里相中这个,当时眼初见,他都愣住。这原本是根带着翠玉珠花发簪,成色工艺皆属上品,本来是他攀不起价格,结果也不知算不算有缘,发簪遭磕碰,珠花掉,只剩白玉簪,而这簪子又和木簪像个九成。
邵凡安把碗放,托着凳子往他身边挪挪:“哦,吃饭不许抖腿?”
段忌尘道:“不许。”
邵凡安再挪近些:“那吃饭能聊闲天不?”
段忌尘望着他,刚要说:“食不——”
言字还没出口,邵凡安从怀里掏出个什东西来,细细长长,在段忌尘眼前迅速那晃,又作势要揣回去,嘴上还道:“不让说话啊,那行,那先吃饭,吃完饭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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