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贫嘴。”沈凉生脚下不慢,手中将他又往怀中按两分,避开扑面夜风。
到镇上,却也找不到什还开着门饭馆酒家,秦敬想起赌馆门口那个也是常年无休面摊,
秦敬锁好院门,出谷走几步,突听身后问语,愣愣,方转身笑道:“赶早不如赶巧,你若再晚来步,可就见不着。”
“不是叫你等。”沈凉生走前几步,面色如常,语气却已带上些许不快。
“等啊,”秦敬眼见他走近,赶紧为自己开脱,“只是等许久都不见你来。”顿顿,又软声补道,“沈护法,你可知等人滋味最是难熬,心中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伸手握住身前人手,低叹句,“等到最后便等怕,不如不等。”
“……”沈凉生反握住他手,沉默片刻方道,“下回不叫你等就是。”
冬日山间野风呼啸,两人在暗夜中手牵手地站着,倒真有几分相许相依味道。
秦敬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人不知走多久,唯余冰凉被褥。
昨夜太过忘形,睡到晌午依然腰酸背痛。秦敬摇头笑笑,下床穿戴齐整,洗漱干净,欲推窗换换室内浊气,才见窗边桌案上压着张纸条。
“过年教中若无要事,便来找你。”
无抬头,无落款,字如其人,丝不苟,劲削挺拔。
秦敬捏着字条想想,这大概还是头回他与自己定下再相见日子,复摇头笑笑,待要团扔去,却又最终没有,拿去床头,取出那本写满少时闲思旧书,把字条夹进去。
可惜沈凉生不晓得,秦敬却是清二楚,下回自己仍是要等。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要等着这个人。
等他押着自己付上死路。
“沈凉生,陪块儿去镇上吧,”半晌秦敬先抽回手,起步道,“那儿也没预备现成东西,到镇上,若有还开着酒楼,们起吃个年夜饭。”
“既是瘦,便该按时吃饭,”沈凉生干脆打横抱起他,飞身往山下掠去,“亏你还是个大夫,这点事儿还要别人教你?”
“不是直等你?”秦敬靠在沈凉生怀中,口中不依不饶同他玩笑,“米都淘好,就等沈护法你洗手作羹汤,再煮次白粥给在下暖心。”
“不知世人为何要把情欲叫做情欲……”秦敬走回窗边,推窗散去室内残余几分情欲气息,脑中无聊瞎想道,“欲又明明不总傍情而生。”
再过十来日便到除夕,秦敬从日升等到日落,眼见已过戌时,却仍未见人影,只以为他有事在身,今日想必是不会来,便加件厚衣裳,锁院门,打算如往常样,去镇上赌坊打发过这个孤年。
秦敬师父虽是高人子弟,却大隐隐于市,位任司天监监正,是货真价实朝廷命官。而今国力虚空,朝中也是人才凋零。天子愈是无能苟安,愈是相信吉凶之兆,故而秦敬师父不但要掌观象衍历之务,尚要负责卜筮巫祝之事,逢年过节正是最忙时候,自是得不着空闲来看他这个徒弟。
往年秦敬都是个人过节,又嫌山中冷清,便直泡在赌桌上打发时光,心道好在世上还有这个年到头,天天开门纳客地方,热热闹闹,同些素不相识好赌之徒块儿辞旧迎新,也是不错。
“秦大夫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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