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真是那人不同寻常心思——可是若肯同他说清楚,他也不能拿自己怎样。世道虽不太平,到底要讲点王法。
还未成真是自己不敢深究心思——那夜如果真十分推拒,他必是做不到那步。许可用醉酒做理由,只是未免自欺欺人些。
为省电,秦敬没开大灯,屋中只有台灯昏黄光亮,笼着小方字台,桌面上摊开是豁达道理,看进秦敬眼里却偏偏成魔障。
脑中来来回回都是那句“目遇之而成色”,秦敬索性闭上眼,上身倒下去,侧脸贴着桌子,静静回味着那个人眉目。
眼如深潭,既冷且静,挺直鼻梁下唇薄无情,口中话语却是放肆火热,与吐息样热,与手指样热。
见到自己会是什反应。
秦敬会打后门出校,沈凉生不是猜不到,只是也没跟过去堵人——这人果然还是在躲着自己,这想,骨子里那点阴沉秉性就又泛上来。
情场上沈凉生从来是满占上风,便是无钱无势时候,交往过女人也都是颗心只拴在他身上,何时分手亦是他说算。
虽然他对秦敬起这点心思不算认真,事情也做得不很地道,沈凉生自己却全不觉得理亏,见秦敬真推拒,还要反过来怪他不识抬举。
躲得时,还能躲得世?沈凉生慢慢吸完支烟,在烟缸中碾死烟头,心中冷冷道句,秦敬,你信不信,总有天你会心甘情愿上赶着。
呼吸渐渐急促,秦敬知道自己身下起反应,忍忍,还是悄悄伸手按住那处,学那人般缓缓地,不轻不重地揉弄,愈揉愈是挺胀,被裤子箍得难受,压抑得像脑中烦乱思绪。
他不是不知道男人与男人间也有情爱说,可是若说自己喜欢男人,前头这二十四年倒真白活。那多朋友同事,里头不是没有样貌好,却从没动过什歪心思,想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别说是男人,便连女人都没让他动过什念头。念书时好友曾苦追位佳人不得,有个风吹草动就要拉着秦敬喝酒诉苦,连声羡慕他无欲无求,心无旁骛地做学问。
秦敬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来来去去,年岁空长,就是喜欢不上什人。简直好像上辈子用情太重太深,不是连这辈子份起用完,便是干脆怕情爱这码事,再不愿意喜欢上谁。
这日秦敬回到家,草草吃晚饭,独自坐在灯下备课,却又无论如何静不下心。先是惦记着不知那人在校门口等多久,又想着还是该跟他说清楚,不该叫他空等。
心乱,手也闲不住,秦敬信手翻着教案,又翻到那篇《前赤壁赋》。他默默盯着篇早能倒背如流畅达文章,复想起沈凉生那句“时不待”,轻轻叹口气。
明明只是微不足道小事,秦敬却仍记得清楚——那日转头看到那个人前,自己正讲到句“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然后他转过头,便看到那个人潇洒挺拔地立在窗外,是令朗朗秋阳都为之暗风姿。
如今想来,自己不仅是今天在躲着他,且从第面开始,便有想躲着他意思。
或许人真有趋利避害本能,当时直觉便预感到这人自己招惹不起,现下预感好似成真,又似还远未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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