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孤独生命边缘,从今再不能掌握自己心灵。
或是坦然地把这手伸向日光,像从前那样。
约束自己不去感受你指尖,碰上掌心。“隔着影影绰绰烛光,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沈凉生吸完支烟,首先收整心思,招适应过来结账。
“先生,您账已经有人结过。”
沈凉生有些意外,顺着侍应示意方向看看,微微愣,快步走过去,恭敬地叫声:“世伯。”
同沈凉生越走越近,这种孤独时刻便越来越少。仿佛空块心又被重填进土,埋进颗树种。每见次树苗便拔高几寸,终于开出香似桂子花,结出甜如蜜糖果子。
秦敬默默想到,原来喜欢上个人,心中竟会长出树春华秋实。
沈凉生不知秦敬在想什,只是望着对方面向窗外侧影,那样柔和表情竟也有刻让他十分难得地回忆起自己母亲。
并不是没有过好时光——沈凉生在生母身边长到六岁,终被接进沈家大宅之后,每个月也有两次,沈克辰会带着他回去看她。
那时沈克辰还乐意照顾她,她也还没什怨尤地爱着他。心甘情愿地,个人守着间公寓,等待着每月两次会面。
“小沈,咱爷儿俩可有段日子没见吧?”
帮沈凉生结账这位老爷子姓王,也是津城里排得上号位人物。与沈克辰靠从政时攒下家底在津重新发迹不同,王家虽然看上去很是低调,但不管这几十年间时局如何变迁,可真能称得上是任尔东南西北风,自靠完东山靠西山,就是不倒。所以哪怕两家间其实并无什太深渊源,单冲这份摸不着底人脉关系,沈凉生也肯上赶着叫王老爷子声“世伯”。
“得,不就顿饭嘛,”王老爷子见沈凉生欲张口道谢,大大咧咧地摆下手,“小沈,这丫头是们家小闺女,刚打美国回来,”又转向方桌对面,似真似假地训斥句,“你说你,好好中国饭不吃,非拽着来这破地儿吃饭,小沈,你替说说她!”
“爸,您能不能别老人来疯?”这位王小姐估计跟王老爷子没大没小惯,也不见什忸怩神色,大大方方地同沈凉生握手,又自介绍次,“叫王芝芝,”顺便白她爹眼,补句,“你还是叫Jenny吧,家父取
沈母虽有半葡国血统,却不会讲葡萄牙语,只会讲英文和中文。或许因为对未曾回去过祖国多少有丝向往,她格外偏爱勃朗宁夫人所写《葡萄牙人十四行诗》。
那时沈凉生每回去看她,为她弹新学钢琴曲,她就坐在钢琴边为他们读诗,倒也有些家三口和乐融融气氛。
沈凉生打小脑子好,记性也好。甚至如今他还能背出儿时学过英文诗,却几乎忘他母亲也曾经非常美过。印象深刻总是后来那个染上大烟瘾疯女人——大约人是不能门心思苦等死等,等来等去,不留神就被时间折磨疯。
不过现下他又想起来,母亲也曾那样美过。记起她在阳光丰沛午后,用柔和表情半背半念出首十四行诗,再句句译成中文,明着是教沈凉生背诗,实际却是对沈父暗诉衷情:“舍下,走吧。
可是觉得,从此就直徘徊在你身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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