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你卖房子,打算住哪儿去?”
“小李说他朋友家有处偏房空着,想先租着住。反正就个人,怎都好办。”
“秦敬……”老吴闻言踌躇下,放低声道,“有个事儿直想问问你……”
“您说。”
“你父
“你打住,”秦敬见他已经醉,猜到他要说什,赶紧截下话头,同他碰杯,“你小子什都甭说,先干为敬。”
“不,还是得说,你让说……”对方却不依不饶,可见真是醉,喝完酒,拉着秦敬手情真意切道,“要不是你让着,也娶不着她……”
“唉,你快少喝点吧。”秦敬好笑地叹口气,拍拍他背。实则他跟沈凉生分开后,方华也看出来,又暗示过他次,却仍是被秦敬拒绝,最后终于彻底死心。
秦敬觉着有点对不起她,可更不想害她——即便是现时现刻,在已经决定再不回头时候,秦敬依然承认,自己这辈子,兴许是再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既然喜欢不上人家姑娘就别害她。如今她嫁这小子其实真不错,男人都讲个面子,就算是句醉话,他肯这说,可见对她确是片真心。
责他什。不过自己决计不会放弃眼下在做事,说穿无非是三个字,“不同路”罢——
他们根本就是不同路。不是没有过爱,可惜这样爱打开始就无将来可言,最终静静地死在身体里,尸首残骸随着口血吐出来,浑浊、陈年铁锈般颜色。
秦敬沿着街边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脑子片清明,身上也是暖——脖子上围巾还是他去外地上学前他娘给他织,用最好毛线,那多年,还是又厚又暖。
其实走亲人直未曾走远,依然暖暖和和地拥裹着他。
人活世,总有惘局,但只要不自己作践自己,怎会不能好好地过下去。
婚宴快散时候,群人吵吵着要去闹洞房,秦敬不想跟着添乱,就站在边笑笑地看。
“不去跟他们热闹热闹?”老吴平时虽同他们混成团,但到底是个长辈,此时走到秦敬身边儿,笑着问他句。
“不,春宵刻值千金,这人最有眼力见儿,不去搅合人家数金子。”
“呵呵,”老吴笑两声,又问句,“听说你要卖房子?”
“嗯,您也帮踅摸踅摸?”
既想着要还沈凉生钱,秦敬便决定把房子卖——实则他也没什积蓄,存那点钱早都陆陆续续地捐出去,现下要凑这笔款子,除卖房他也想不出什别辙。
学校正放寒假,不过同事间也有些往来,听闻他要卖房,便都说帮他打听消息,秦敬也觉着如果能卖给熟人是最好不过,没准儿往后还能厚着脸皮回去看看。
二月初方华结婚,对象就是秦敬那位虽然不大会说话,可也苦追人家姑娘好几年同事,算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修成正果。
婚礼上除亲戚朋友就是学校同事,秦敬跟大伙儿围成桌嘻嘻哈哈,只是酒半点不肯喝,他也知道他那胃口可经不住再糟蹋。
“秦敬,别人敬酒你不喝,这杯你总得喝!”酒过三巡,新郎官儿走到秦敬跟前,同他勾肩搭背地道句,“谢谢你……真谢谢你!要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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