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生闻言整个人愣
“……”
“你就好好开你茶馆儿吧,抓紧踅摸个媳妇,回头给生俩干儿子玩儿,”秦敬笑着摸摸他头,“要不干闺女也成,小子太皮,还是闺女好。”
小刘终于再忍不住,垂头哭得直吸溜鼻涕。秦敬心说早晚得哭场,现在闹完,走时候多少轻松些,于是也就任他哭小会儿,最后找条干净手绢儿给他,难得叫句他小时候称呼:“小宝,不哭,还回来呢。”
其实这走,还能不能再回来,秦敬自己也说不准。但无论活在何方,无论死在何处,家乡风景总已深刻心头,如此便就够。
交完房拿钱,秦敬拣个礼拜天,上午十点多钟去沈宅。沈凉生倒是在家,听下人说秦先生来,许因心里还没敲定主意,竟边往客厅走,边觉得有点紧张。
说秦敬可不是这没轻重人,他要卖房八成还有别缘由,再联系上自己之前事儿想,突地就开窍。
既然有怀疑,小刘自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秦敬左推右挡地跟他磨半天,眼见再不老实交待小刘就要上鞋底抽他,才举重若轻地承认道:“也是为还那个人钱。”
“……因为事儿?”
“不单因为你事儿,”秦敬怕他难受,顺口编个瞎话,“以前们在块儿时也欠他不少,如今能还清多少是多少吧。”
“……”小刘根本不信他那话,闻言呆愣着坐几秒,刚刚没拿鞋底抽秦敬,现下却猛地反手给自己巴掌。道歉话他说不出口——轻飘飘句对不起有个屁用——这巴掌是下死力打,半边脸立马红起来,渐渐浮出五道血檩子。
三月中天已有些回暖,秦敬立在厅里,穿着件深蓝夹袍,戴着副黑框眼镜,看沈凉生走进来便冲他笑笑,突令沈凉生有些恍惚——他突地记起来,他们初遇时也是这样早春,秦敬也是这副打扮。
人群中他抬起头,对他笑笑,然后就过三年。
“沈凉生,”秦敬笑着同他打招呼,半点都没废话,只把卖房子钱如数递给他,明明是给人家钱,脸上表情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够不够……唉,总之多也没有,你凑合凑合吧。”
秦敬语气带些玩笑意思,沈凉生却半点觉不出轻松感觉,忍不住蹙起眉,稍嫌冷硬地回句:“这钱你怎带过来就怎带回去,别让说第二遍。”
秦敬倒不介意他态度,只又笑笑,把钱放到客厅茶几上,见沈凉生欲再开口,先步打断他道:“这趟过来也不光为这个事儿,也为着跟你道个别。”
“你快别这着!”秦敬赶紧扯住他,再不敢开玩笑,也顾不上守秘,正色跟他解释道,“说去外地是想去陕北,你也知道……反正就算没有你那事儿也想把房子卖,你就信这回行不行?”
正是暮色四合光景,屋里没开灯,小刘同秦敬在昏暗屋子里默默坐着,静许久才哑着嗓子问他句:“……还回来?”
“回来,”秦敬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许诺道,“仗打赢,就回来。”
“……”
“钱什你就别惦记着,咱俩谁跟谁啊,再者说,你欠总比欠他好,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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