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生……”秦敬刚被来回折腾半天,正平躺在床上喘气,突听他说起正事,犹疑着这话要怎说,“你要是因为……总之你也不用……”
“秦敬,你这老自作多情毛病快改改吧。”沈凉生打趣他句,又把他拽到怀里抱着,随意跟他说说周秘书事儿,顺便聊聊自己想法。
秦敬听完沉默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感慨句:“你以前可从来不跟这说话。”
他这话倒是没错——沈凉生这人心思太重,以前即便是两人最好时候,他跟他说事儿也多半是暗示地,有所保留地,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怎想便怎说,坦白得让秦敬几乎有点不习惯。
“以前跟现在能样?”沈凉生听出他弦外之音,似笑非笑地看他眼,附耳同他说句不大正经调笑话,搞得秦敬时无言,半晌才欲盖弥彰地回道:“谁说,可没答应。”
…”周秘书突地苦笑笑,“没跟您客气……”
“那是为什?要有困难你尽管说。”沈凉生自认很少看错人,他不但晓得周秘书世故圆滑,也知道这人本质上同样是个唯利是图主儿。这些年他对自己忠心耿耿,无非是因为跟着自己很有油水可捞,眼下放着这个大好机会,他不信他不动心,只当他是还有什顾虑,便打算把话摊开来清楚,若有问题就给他解决算。
“二少,您怎看,其实也知道,”周秘书倒没再吞吞吐吐,随他把话挑明道,“说这话您别见怪,您可能不大看得起,说实话也不大看得起自个儿……”
“老周,你别这说。”沈凉生闻言微蹙起眉,从办公桌后头起身走到他面前,边走边点支烟,又让周秘书支。他确是觉得周秘书是个油滑小人物,有时爱在自己背后搞点儿上不台面花活,但想想他也是为老婆孩子,只要不出大格就睁只眼闭只眼,与其说是看不起,不如说是压根没正眼看过。
“总之以前跟着您,您干什就干什,现在您不干,也就不想干。”周秘书先前还是副犹犹豫豫神情,几句话功夫,却似已下决心,“您别见笑,这都快四十人,才想着多少长点志气。不管怎说,好歹也是个中国人,那个经理就不做。”
“答不答应……都这着……”沈凉生突地翻身压
“……”沈凉生闻言愣愣,半晌什都没说,两人默默对面站着,把手里烟抽完,沈凉生拍拍他肩,这才道句,“那就不干,往后事儿往后再商量吧。”
沈凉生以前陪着沈父听过不少次经,知道佛家有顿悟说,但他不信佛,便也不怎信那些佛家道理。但这日,仿佛突然之间,他睁开眼,终于仔细去看——
或者也称不上顿悟,只是从这场水灾之后,终于设身处地感觉到痛之后,眼前迷障才层层剥开来——
于是看到自己,看到别人,看到家与国。
这夜回家后,沈凉生同秦敬说已经签字把工厂脱手事,又说安全起见,这笔款子时半会儿不能动,不过自己之前直存着要出国心思,在海外银行里存着几笔钱,要是有稳妥路子,倒是可以用华侨捐献名义把这部分钱先转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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