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猛地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拢在腹部上手有细微颤抖。四个多月肚子已经有明显弧度,那手心下微妙颤动,是孩子第次同他打招呼。
柔弱又清晰胎动,在楚瑜心底掀起波澜。他又抬手轻轻点点自己腹顶,过好大会儿,小家伙再次给他绵软回应,像是害羞小蜗牛用触角轻轻顶他下,须臾间又赶紧缩回去。
“吾儿……”楚瑜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撑着腰站起身来,大步向前走去。待走到门前,抬手猛地拉开垂花门,夜里风掀起披散在肩长发和单薄衣袍。
楚瑜只觉得眼前忽然明亮起来,握住门手抖得厉害。他顾不得披上披风,提起衣摆就跨过门槛,朝夜色里跑去。颗心疯狂地跳动起来,衣襟里那枚带十几年玉观音仿佛变得滚烫,灼得他心口像是滚油浇过样。
“秦峥……”楚瑜将跟着他丫鬟远远甩在身后,他扶住棵
图骄颔首道:“二爷,咱们从哪里入手?”
楚瑜用指尖轻叩扶手,沉声道:“账目,那些明面上不用查,主查他手底下官盐,瓷器,茶叶走向。这些年来江源直上报朝廷苏州常受海寇侵扰,要求朝廷在此屯田养兵护方百姓,前些年又是旱涝要朝廷拨银赈灾,这些钱都去哪里。”
图骄记下:“是,二爷。”
楚瑜抬手抵住额角,皱眉道:“没有不透风墙,从他那几个不成器儿子身上下手,还有他亲随,他妻妾,他外室,总会有破绽。”
图骄点点头,见楚瑜没有再安排什意思,便想要退下,临走时又有些犹豫道:“二爷您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长灯独明,将楚瑜影子孤零零地映在墙上。
那烛台倒是做精巧极,青花为台,金铜为座,上面插有红烛六根。楚瑜手中捏着把精致银剪,许久才缓缓剪下截烛芯。
宴会散时候,他忽视掉那洒清酒衣摆,路往回走。
等回头时候,才发现秦峥已经不在他身后。
六根红烛灯芯被楚瑜剪遍,银色小剪子上沾些淡红烛泪,他伸手点点将烛泪捏下来,像是闲到无聊至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样。
楚瑜阖眸摆摆手:“无碍,你下去吧。”
图骄张张嘴,终是吞吞吐吐道:“二爷……侯爷那里……”
楚瑜忽觉小腹有些钝痛,眉心皱得更深几分,许久缓口气道:“随他吧。”
图骄闻言不再多嘴,只得退下。
屋子里又只剩下楚瑜人,他有些懒倦地往身后软靠上歪歪,将手搭在肚子上,有搭没搭地安抚着肚子里小东西。
图骄悄然无声地闪身进来时,正瞧见楚瑜在用自己精心修剪过圆润指甲刮小剪子上红蜡,他低垂着头,长长睫毛在眼底投下片阴影。图骄不知道是不是这红烛映照缘故,楚瑜抬头看他时候,眼中有些不大明显泛红。
“二爷?”图骄低声唤句。
楚瑜扔下手里剪子:“嗯。”
图骄下意识看眼窗外,声音压得更低:“这园子外有不少江源人。”
“知道。”楚瑜冷哼声:“不用理会,那他们监视去,你吩咐咱们人当心些,别被旁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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