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默然。当年顽劣,千方百计骗心尖上少年来亲近自己,口汤药就让白玉般少年红透脸庞。那是第次两人唇舌交缠,青涩又笨拙,却叫人忘不其间滋味。
恍惚经年已逝,悸动尽数作抔黄土,当年甜全化为今日苦。
轻飘飘叹息承载是担不住沉重,孟寒衣别过脸去,秦峥每个细微表情都像是薄如蝉翼刃,刀刀刮在心口。
秦峥顺着孟寒衣视线看去,霁蓝釉瓶里插着两枝苍兰,玉瓣沾水,应是刚刚摘下没多久。他沉默良久,开口道:“江南山明水秀,你在这里可安好。”
孟寒衣唇角淡淡笑意僵,轻声道:“好……”
秦峥心口紧,像是被仇者快三个字烙下,唇间愈发泛苦。
孟寒衣将旁温在小炉上药瓮端起来,隔着滤网缓缓倒入青花碗里。白玉汤匙抵在唇上小心试试温度,这才送到秦峥嘴边。
秦峥没动。
孟寒衣用汤匙轻轻压下秦峥唇。
“嘶……”秦峥抽口气。
皓腕胜雪,持藤花银匙,呈捧栀子香,尽数抖落香炉中。
孟寒衣捻起旁精致香炉顶合拢,从旁取温热帕子转身将秦峥额头上虚汗擦去。
秦峥躺在床上,面色只余病后苍白,原本悄然无声地睡着,熟料那巾帕刚刚覆上额头他便徒然惊醒般皱眉头,把握住孟寒衣手腕,眸子未睁开,含糊不清唤道:“二爷……”
孟寒衣怔,袅袅清香绕出金鼎炉,氤氲成淡淡薄雾,将他原本温柔神情抹去,眼底只余片冰冷。
“咳咳……咳……”秦峥闷哼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像是被黑白晕染成团宣纸,隐隐约约瞧见有人坐在自己身旁,他开口闷闷道:“清辞……”
“当年……”秦峥舔舔干涩唇角,艰难地说道:“你走之后……”
孟寒衣苦笑
孟寒衣假装没有看到秦峥唇上被咬破伤口,放轻声音道:“喝药。”
秦峥掀开被子,踉跄着要走,还没起身肩头沉,淡淡栀子香萦绕鼻端,唇上软,还未品到津甜就被哺口浓苦药汤。心里咯噔下,他下意识地推开孟寒衣。
孟寒衣退开身子,恍若什都没发生般看着他。
“咳……寒衣……”秦峥只觉得口中愈发苦得厉害。
孟寒衣伸出手,用莹白指尖轻轻抹去秦峥唇角药汁:“这是你教。”
孟寒衣弯弯唇角,笑意清冷:“侯爷就算是病死,楚二爷怕是也不会来瞧您眼。”
秦峥缓好会儿才瞧清楚眼前人是谁,时间竟是没能听出孟寒衣话中刻薄,只是收回扣在他腕上手,半晌撑撑沉甸甸额头,道:“寒衣……你怎在这里?”
孟寒衣从旁取袍子给秦峥披在肩头,这才道:“你当真是魔怔,大半夜不睡觉,好端端淋半宿雨,又将自己个儿灌个烂醉,头扎进这院子里。你拉着,说是有话同讲,句完整话都没说清楚,自己先倒下。怎,眼下倒是忘个干二净?”
秦峥哑然,脑子片混沌,竟是想不起丁点。
孟寒衣摇头轻叹声:“罢,想不起来就算。只是……无论何事,你又何苦这般折腾自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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