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里满是倦意,轻轻叹息声,将手抚在楚瑜肩头:“转眼都长这大,朕还能记得你们兄弟俩小时候模样……上京翻底也再找不到你们俩那般漂亮孩子……”
楚瑜眸中神色柔软下来,轻声道:“臣还记得家父刚离世那时,陛下将与哥哥带到宫里来住过段日子。到夜里,陛下命宫人起放送祈天灯。您说,万家灯火,总有盏是为们而点亮。”
帝王柔情,最是叫人难忘。那手握乾坤男人,也曾温柔地抚过他们头顶,亲手点起过盏祈天灯,向
沉闷咳嗽声从帝王胸腔里呛出来,半晌他才慢慢道:“这段时间辛苦你,瞧着清瘦太多,若是叫你哥哥瞧见,怕是心里指不定如何怨朕。”
楚瑜露出个恰到好处浅笑:“陛下这般说才是叫臣惶恐,能担此事是陛下对臣信任,臣心里感激还来不及,臣同哥哥又何来半分怨怼。”
上年纪人,大抵偏爱喜欢和漂亮懂事年轻人聊天,在君与臣、敬畏和亲近之间找准个精准而恰当点。既不会让这世间身份最高贵人感到被冒犯,又不会让人感到高处不胜寒。
今上喜欢楚家这对兄弟,也正因如此。
皇帝在心下叹息声,又道:“若这朝中人人都同你跟你哥哥般,该是多好。”
昌武二十七年,件事在朝中掀起显然大波。
定国公江源暗养私兵,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陛下命楚瑜暗查此事,证据确凿下,不由勃然大怒,命两江总督调江浙水军围剿定国公府那明显超额兵马。
时年二月,江源被围,穷途末路,引颈自刎,场未开启政变至此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知道,这背后定还有牵扯,江源背后人究竟是谁,风雨欲来又怎能轻易落幕,朝中局势忽然间变得微妙起来。
御书房,龙涎香。
楚瑜忙垂头道:“陛下此言差矣,臣与兄长资历尚浅,哪里比得上众位股肱老臣。”
皇帝骤然冷哼声,厉声道:“好个股肱之臣,若不是你之前心细,发觉那江源近年来走账有疏疑,朕岂不是养虎为患!”
楚瑜只得又跪上跪,叩首道:“陛下息怒,天佑朝,区区*佞哪里有半分成事气数,不足陛下动气。”
皇帝又是阵剧烈咳嗽,半晌才缓过气来,脸色愈发苍白,仿佛突然间衰老数十岁,他颤颤朝楚瑜伸出手,语气带着几分颓丧:“清辞,你过来。”
楚瑜起身虚虚托起帝王苍老手:“陛下。”
珊瑚红纹孔雀朝服堆积在地上,像是层层绽开芍药,跪在中间是楚瑜。
楚瑜俯身叩首,铜底鎏金朝冠上蓝宝石也随之烁,本该是耀眼夺目官饰,只是待他抬起头刹那,再端华无双配饰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无他,盖因容色天成,无可比拟。
九五至尊端坐案牍之后,龙袍加身,气势威严,便是有几分行将就木脸色,也只会叫人无限敬畏,不敢生出轻视之心。
“何必行这大礼,还不快些起来,坐下说。”陛下话音刚落,身旁大太监已经忙上前亲自搭把手搀楚瑜把,又命宫人搬来绣墩放在旁。
“谢陛下。”楚瑜从善如流地站起来,着实不大想推拒,方才不过跪上片刻,整个腰便开始隐隐作痛,连带着腹中也不大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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