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楚瑜伸手撑把后腰,只觉得胸腹里都闷得厉害,右眼皮蓦地跳几下,他抬手按按眼睑,抬步往松寿园去。
园种松柏,暖厅内阁皆是琉璃青砖白玉雕栏,两侧名花异草缚金绸银铃儿,若有人经过,必卷起阵清脆动人声响,如至仙境。侯府里丫鬟小厮身上穿着崭新夹袄,个个面色红润,好派喜气洋洋繁荣景象。
未入暖阁,但闻笑语声声。
乌木八仙桌并不大,几个人围坐刚刚好,虽不显得排场,却如普通家宴般和睦融洽。孙氏今个儿气色瞧着委实不错,面色红润,眼底带着明显笑意,像普通富贵人家里老太太样,带着养尊处优富态。
挨着孙氏坐是秦府大小姐秦瑶,小姑娘正是花儿般年纪,绫罗锦裙,花黄华胜,珠钗玉镯,交相辉映,张俏丽小脸神采飞扬。秦瑶正凑在孙氏耳畔说些什,惹得孙氏笑容不断。
字排开,颇为喜庆。
若不是楚瑜自问,侯府上下没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他当真是要怀疑秦峥这是准备大婚。
孟寒衣跟着秦峥路从苏州到上京,彼时楚瑜正外忧国事,内忧兄长,忙得焦头烂额,便由得秦峥去。却不知这些时日,这个家被倒腾成什样。
秋月见楚瑜面露疑色,在旁提醒道:“二爷,今个儿是老夫人寿辰。”
楚瑜这才想起来,转而看向旁迎来大管事,问道:“今年可还是按着往年章程来?”
秦峥坐在孙氏左侧,紧挨着是孟寒衣。
想来孟寒衣这段日子过当是不错,瞧着眉眼如玉,容色无暇,身绣山水锦绣长袍披身,全然没当初在江南青衣淡衫清贫,整个人仿佛带着皎月辉光,不刺眼却也夺目。
孟寒衣左手轻拢衣袖,亲自给秦峥布菜,素手持玉箸,浅笑低语时,两人额头似乎都要抵在处。难得秦峥将自己收拾整齐,倒是颇有几分难掩丰神俊秀,乍看当真以为是哪家正儿八经高门新贵。真儿被秦峥抱在怀里,正低头用软软小指头绕着蝴蝶袖上缕丝绦玩。
楚瑜靠在垂花门旁看会儿,旁大管事和秋月脸色都有些难看,却不敢出声。楚瑜忽觉对事事皆意兴阑珊,这念头起,心间不由得愈发感到疲累,只想拂袖离去,寻个清净地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
侯府大管事颔首道:“二爷放心,全都是按着往年份例来,只增不减。七十二席面请都是以前宫里外放老御厨亲自掌勺,晌午戏照例是庆梨园班子,若不是二爷面子,这庆梨园戏班子可真是难请,这几年身价愈发高,听闻上京里几个伯爷府都没能排得上他们场。”
楚瑜捏捏眉心,压下倦意,道:“无非便是热闹热闹罢,待会儿多备些金瓜子赏府里下人,叫大伙儿都高高兴兴,也别屈谁。”
“是,二爷周全。”大管事顿顿,又小心翼翼问道:“二爷可要往松寿园去?”
老夫人孙氏寿宴往年都是在松寿园。
楚瑜有些犹豫,按着惯例,若是他去,只会惹得让孙氏无理取闹场,若是不去,只会让孙氏背后数落他不孝顺。故而往年,他总是过去随便站上站,走个过场便罢。左右该做,他样没有短缺过谁,何苦又要闹得人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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