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长银针压着小腹刺入被撑单薄皮肤,胎儿吃痛,自然不肯再往前挪,只心想要躲回生父柔软腹中,寻求本能庇护。
楚瑜生生痛醒,指尖绞破身下床褥,本就气血两亏得身子哪里抵得住这百般折磨,断断续续呻吟嘶哑不成调,胎发渐渐看不到,宫缩紧密到毫无间隙,身下痛得直教人恨不得死之。约莫忍三息,楚瑜终是崩溃,疯般将手压在腹上,歇斯底里地嘶喊出声,苦楚难表。
时间屋中这些仆役皆是慌乱不已,银盆打翻在地,血水泼下湿透那绣着牡丹华月锦缎毯,黄花梨木雕琢出绣墩被踢倒,红绸垂帘扯下半段被踩在脚下。
忽然间,声剑鸣清啸震住满室纷乱,秦峥血红着双眼将剑拔出鞘。
屋中心怀鬼胎众人皆是惊。
汗水迷眼,楚瑜第三次将硬灌入口中药呕个干净后,嗓子里阵腥涩味道,他低声呛咳着,点点腥红溅开在细绸枕巾上。旁御医手脚冰凉,若楚瑜真出事,只怕也是被他自己活活折腾死。
楚瑜像是打定主意宁可毁自己,也不要不明不白死在旁人手上,灌进去药律吐个干净,挣着不准任何人碰自己肚子,修长双腿拢起侧身蜷作团,痛苦呜咽变得愈发压抑而无力,绞紧长眉掩在被褥间,红色绸帘绕在手腕显出触目惊心苍白。
秦峥遍遍擦去楚瑜脸上汗,用嘶哑着声音乞求着:“清辞你恨也好厌也罢,万不可这般赌气,便是为腹中孩子想想也好……清辞,且算求求你,听御医话好不好?清辞……”
湿淋淋发丝像是细密蛛网,攀爬在楚瑜身上,单薄里衣翻滚得松散不堪,衣袖滑落臂弯,唯有长发蔽体二,青丝绕颈,落在唇齿间,楚瑜呼吸都粗重得如同破败风箱,每次用力拉合都烧尽次火光,洒落半捧飞灰。隔着汗雾影影绰绰,楚瑜压住腹顶,闷咳几声,无力言语。
腹中孩子就像是新生幼苗,微不足道瘦弱身体顶开坚硬沙石,撑开拦路骨骼,撞开交错血肉,挣脱桎梏胞宫,钻入窄小甬道中,作着最后挣扎。
“本侯要清辞活着。”秦峥浑身发抖,握剑手却是纹丝不动,
楚瑜再也无力合拢双腿,血和着羊水不断地涌出,随着阵剧烈宫缩他猛地抬起上身,单薄脊线绷出俊美凌厉弧度。血涌愈演愈烈,胎儿小小头顶露出来,撮柔软胎发湿漉漉地顶出个小包。
“呃嗯……”楚瑜闷哼声,口气没有提上来,昏死过去。
“清辞!”秦峥心底根弦险些绷断,颤抖着双手抱住楚瑜,生怕他这闭眼,就再也不会醒来。
假御医冷汗落层,悄然抚住楚瑜坠意明显小腹,这其中门道他再清楚不过,只要稍稍动些手脚,任凭老天如何垂怜,也躲不过尸两命下场。可躺在床上不是般人,这可是靖国公家嫡支,太子妃胞弟,朝中重臣,陛下亲信……
收人财,买人命,高门宅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干他们这行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假御医心里有些复杂,看着奄奄息楚瑜,不由得感慨。这些人啊,便是外头再光鲜又如何?泼天权,倾城貌,还不是死在这血污杂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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