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曾苦心劝过弟弟无数遭:“若你当真爱慕秦家那世子,也不必自毁前途、急于时,待殿试过再从长计议才是。”
可当年楚瑜只是倔强道:“倘若不能在他最脆弱之时守在他身旁,又有何资格说自己爱他,便是今后荣光身,又能如何?终究是没能好好护他回。”
后来是楚瑜到底没能入翰林,从此没再进内阁可能,为给秦峥在朝堂铺路,他自请去关系网万般复杂内务府,哪怕做个弄臣也在所不惜。
人说刮骨刀楚二爷是黑心肝肺,谄媚于上,狠辣于下,搅弄朝堂风云。可却不知,不过情痴未悟罢。
楚茗只有这个弟弟,父母辞世后,长兄如父亦如母,溺爱多余管教。步步纵楚瑜走至今日,满腔尽是对秦家恼恨和对弟弟心疼。倘若今日楚瑜肯低头向他诉句委屈,他能头也不回就让秦家血债血还。
楚瑜脑子嗡鸣阵,低声唤声:“哥哥。”
楚茗气得浑身发抖,自打从围场回来后,他便没有歇过。原本以为那孟寒衣当真是秦峥随行下人,他虽恼过秦峥与自己弟弟之间感情不睦,但从未怀疑过秦峥会有弑君之心。
直到真儿被楚家女婢护着送来东宫之前,楚茗还在想办法保住秦峥条命。可当从大丫鬟碧玉口中听到侯府所发生事后,楚茗是当真恨不得侯府上下立刻不得好死。
“跟回家!”楚茗眼尾有些发红,厉声道。
楚瑜挣挣手腕,仅剩力气不足以挣开,只得求道:“哥……你不要管……”
可偏偏被作践至此,楚瑜还要为秦家屈膝跪在殿前任人轻贱,楚茗如何不恼不怒不恨!
“楚家百年气节,容不得你这般自轻自贱,若你还是楚家男儿,若你还认这个兄长,现在,你立刻跟回家!自此秦家同你再无半分关系,生死各自有命,无需你来插手!”楚茗看着眼前弟弟,压下满目心疼,冷厉道。
楚瑜紧咬牙关,只觉得兄长声音忽远忽近,眼前阵阵泛黑,他竭力掐住掌心,俯身重重叩首,额头生生磕出血色。半晌,从齿缝里艰难挤出几
楚茗听到这话怒急攻心,高高抬起手来,巴掌快要落在楚瑜脸上前又堪堪停住,最后只是狠狠拂袖甩开楚瑜。
楚瑜跌在地上,半晌才撑着起身,跪在楚茗面前,低垂着头,压下眼中酸涩。
“不管你……怪只怪管你太少……”楚茗身形踉跄几下,苦笑连连,眼尾愈发泛红,给如玉容颜平添悲色:“若当年能管束着你,你就不会执意在孝期下嫁秦峥,毁自己身清誉。若当年能管束着你,你就不会弃仕途滚在内务府那大染缸里,断自己登阁机会。若眼下还不管你,你是不是连命都搭进去!”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楚瑜十六岁那年,以会试第名拿下会元,场策问惊艳满上京,争相传颂,夜纸贵。所有人都以为楚瑜将会如其兄长那般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亲赴琼林宴,打马御街前,进翰林,入内阁,从此清贵身,令人瞻仰。本该如此,合该如此,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楚瑜白衣出嫁,礼崩乐坏,宁遭天下学子非议也要下嫁侯府。失清誉,再想状元及第已是不可能,就算皇帝有心偏爱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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