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虞上下打量圈,见秦峥没有受伤,这才松口气。从前秦峥只要回来,身上必然是带着伤。如今半年,伤痕渐少,如今已是能好胳膊出去好腿回来。
秦峥拍拍丹虞脑袋:“放心吧,现在军中已经没人能打得过哥。”
想要不被欺辱,只能强大点,再强大点。
丹虞用力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外面道惊雷炸开,随之而来是倾盆大雨。
秦峥起身看着外面天色,不由得皱紧眉头,心里升起几分沉重……
拿定主意后,周千户并未同意秦峥随行。
……
这几日天阴沉得厉害,到傍晚时候终于有风雨欲来架势。
架子上晒草药被风掀翻,呼啦啦撒地。丹虞气得直跺脚,手忙脚乱地收几簸箕,眨眼功夫又被掀翻箕。
栅门吱呀被推开,秦峥看见满院子团团转小军医快急哭模样。
风吹黄沙迷人眼,掀得戍城将士们衣角翻飞。抬头瞧着那被风吹得呼啦作响旗帜,远远瞧去被黄沙遮掩竟是看不真切。
永安三年,所有人心头都蒙层沉甸甸沙。
西北这几年来从未安生过,凉州之外临接各小国,曾相互制衡多年,直到几十年前戎卢兴兵马点点吞噬周边小国,至如今家独大。那些边境小国已经满足不戎卢野心,他们将视线放在地大物博中原,这块富饶土地无疑是诱人肥肉,叫戎卢心痒难耐。
正值改天换日,新帝登基,尚要稳住朝中风云局势,无暇处处顾及边疆,让戎卢无端起心思。
这两年,戎卢起初先是小幅度地试探几回,近来愈发举兵猖狂。
这场雨下两天没有停,似乎是想要就此把天地淹没。
第三天,前线传来捷报,此战大胜,戎卢军被打得丢盔弃甲,四处窜逃。
燕军乘胜追击,准备狠狠出口气,打戎卢军再也不敢举兵来犯。
凉城上下皆是片欢呼,就连这样阴霾天气都无法减少众人喜悦。
如今城中镇守人是郑百户,他下令城中将士们欢庆三日,表面上是为前线捷报讨个好兆头,实则是想要趁机让城中富足门户勒索把不菲贺礼。郑百户向来贪得无厌,手底下养俱是赵虎这样兵
“哥。”丹虞叫声,手里不敢停。
秦峥低头拾掇草药,转身将丹虞推到屋子里:“进去,风大。”
丹虞喘口气,把被风吹得散乱长发拢拢,重新扎起来。
秦峥收拾好院子,这才进门。丹虞倒杯茶递给他,顺手去扯他袖子:“哥,你没事吧?”
秦峥由他去扯,摆手道:“能有什事。”
凉州军屡战屡败,士气大减。
时年秋,戎卢举大军再犯,来势汹汹,凉州城外尚有国土几十里,小城数座。定安大将军宋池大怒,受够戎卢军无止境骚扰,当即率大军再赴前线,决定口气将戎卢军干回老家。
大军出征那天,秦峥曾找到周千户,表明愿做马前卒。
周千户没有同意,秦峥是株好苗子,可惜出身有问题,流犯身份注定他只能是个小小兵卒,可秦峥努力和成长他都看在眼里,不该如此……
太可惜,周千户心道,若是当真就这样死在阵前,实在是浪费。都道奇货可居,万今后有好契机,能翻身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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