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也不客套,直接坐下:“璟侯爷三番相邀,是瑜之幸。”
璟侯爷亲自为楚瑜斟酒,推到他面前,双眸子从始至终未离开楚瑜半寸:“二爷可真是大忙人,平日里见面着实难。”
楚瑜不推辞,端起酒盏饮而尽:“璟侯爷说笑。”
“哪里是说笑,名帖递千百回,才见到清辞面。”璟侯爷不着痕迹地转称呼,又是杯酒满上,“直教人……朝思暮想……”
楚瑜仰头饮尽杯中酒,道:“璟侯爷,明人不说暗话。侯爷不是瑜所中意人。”
里面久久没有回音,就在车夫快忍不住停车去看时,才传来楚瑜平静声音。
“无事,去顾桥畔。”
顾桥河畔,画舫游船,灯影重重,丝竹不绝。
上京文人墨客最爱赏玩之地,便是顾桥。
楚瑜踏入顾桥最大只画舫中,已经有人在里等候多时。
缎披风,四周滚圈绒绒兔毛。他贴楚瑜极近,似乎在不停地说些什。楚瑜要走,被那俊美青年拽住袖口,又轻轻晃晃。
楚瑜没办法,回过头来,唇角微微勾起几分,露出个无奈笑。身旁人这才轻轻松口气,将臂弯披风披在楚瑜肩头,披衣时整个手臂好像将楚瑜圈在怀里般,仔细系好衣带,又格外亲昵地整整内领……
秦峥攥紧马缰手有些发麻,他驻足远处,安静看着那两人。心底咕噜噜地泛起酸来,辗转生死多少回,只是想回来见他面,可如今他眼底已经全然没自己位置,添衣问暖已换做旁人。
楚瑜上马车,挥手示意李恣先回去。
“先生早些回来。”李恣颇有几分不情愿,叹气道。
璟侯爷脸上微僵,强笑道:“清辞广邀上京才俊,想要甄选位佳偶,怎旁人可以,独独小侯不可?”
“璟侯爷心高志远,怎甘嫁瑜为妻。此刻百般柔情,不过是哄瑜入您家。您瞧着瑜是哪里值得璟侯爷费这大心思,嗯?”楚瑜方才在宫宴已是饮不少酒,此时更是微醺,说起话来直截当,丝毫没遮掩,略带讥讽道:“是瑜之姿得您眼,还是瑜手里这几分权势让您动心?”
楚瑜这几年来愈发外圆内方,整个人滑不溜手,少有这般尖锐时候。如今三言两语,趁着酒劲儿竟是颇有几分年少时狂傲模样。双凤眸熏红,湛着盈盈水光,掺几分讥诮,手撑着额角,手端着酒樽,身形微晃。
璟侯爷心里咯噔下,忽然有种难言烧灼感袭上心头。这场相亲自然不简单,
“楚二爷叫人好等。”
话虽这样说,这人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意味,而是带着笑意故作嗔怪而已。
帘幔被挑开,从里面走出人,玉面长身,手持折扇。
楚瑜略微颔首,语气淡淡:“璟侯爷。”
“小侯以为二爷今日不会来,实在是令人惊喜。”璟侯爷上前虚作礼后,邀楚瑜落座。
楚瑜颔首道:“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说罢,挑帘手正要放下,忽看见远处,人马,静立夜中。楚瑜心里沉,匆匆放下卷帘,避于车中。
车里燃着支梅花灯,烛火摇曳。
楚瑜腰身挺得僵直,良久,如山崩倾,整个人倒在车中,蜷作团。
“二爷?里面没事吧?”车夫听见动静,不大放心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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