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御医轻咳声,有些怯怯道:“秦侯爷……楚大人他身体经年孱弱,气血瘀阻、肝肾阴血亏虚,常年伴旧疾沉疴。经此遭更是雪上加霜,因着天气阴寒,那浑身伤口不见愈,反复高烧数日。今朝等观其舌色,探其眼底,已是不足见光,怕是……目盲。”
轰声,如晴天旱雷,炸开在秦峥心头。他听到耳畔长鸣,眼前有些目眩,险些坐不住。
“怎可能……”秦峥喃喃自语,再顾不得迟疑,紧紧握住楚瑜手,死死盯着他,“不可能,清辞你看着,清辞,你能看到吗?”
御医怕秦峥失控再伤楚瑜,忙拦住他道:“侯爷,楚大人自醒来便未开口说过话,等方才号脉检查番……怕是在那火里,被烟呛熏喉咙,伤嗓子,致使口哑。”
秦峥怔怔看着御医,似不能明白他所言。
于是那行走步子就更显突兀,秦峥甚至听得见自己如雷般心跳。
绕过屏风,眼就看见床上楚瑜。
他当真是醒,却同往日无甚区别,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起伏缓慢而微弱。只是双眼睛是睁开,纤长睫毛颤颤,似乎在想什般,怔怔看着头顶帘幔。
“清辞。”秦峥走过去俯身在他身侧,心跳如雷下竟是让声音都跟着颤颤,他伸出手,想像平日那般去握他手。还未碰到又有些迟疑,怕得来只是抗拒,于是那手缓缓握紧,捏捏楚瑜袖口,小心翼翼又不肯撒开。
楚瑜睫毛猛地颤,偏偏头,看向秦峥。
微寒值秋雨,朦胧天欲曙。
待到雨歇时,秋已深。
秦峥在上京领北门十四军职务,当年老侯爷也曾领过北门军职,曾有不少旧部老将已是北门军中元老。秦峥接手起来,倒也无甚麻烦,格外应手些。
这些日子秦峥除却在北门军衙司外,便只往靖国公府跑。楚瑜这些天来情况倒是见好,只是迟迟不见醒来,御医也无法,只能用药温养着。
这日里,秦峥从衙司回来,方进大门,就见那门仆迎上前去,急急忙忙对他道:“侯爷,家二爷今个儿大早就醒!”
他清辞好端端躺在这里,已经醒过来,怎会目盲口哑?怎可能。
砰声,案几四分五裂,崩碎地。秦峥猛地起身,脸色比身上玄衣更显阴沉,周身好似笼窗外秋寒。他不知自己当如何,这样结果如何才能坦然接受?
不能。
不可能。
那是楚瑜,出身高门世家,合该在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长大,合该金银玉器掷响把玩,合
秦峥这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双凤眸清冷而妩媚,仍是往昔风华,只是眸色泛灰,毫无焦距。分明是朝他看过来,可竟如同寻不到人般茫然,不知落向何处。
“清辞?”秦峥怔住,把扣住楚瑜肩头,急切朝他看去。
楚瑜皱皱眉头,肩上有伤,秦峥这般碰,疼得紧。
秦峥忙松松手,轻轻捧住楚瑜脸,道:“清辞,你怎?”
秦峥脑子嗡鸣声,整个人似阵风般连回应都来不得给个就消失在回廊里。
屋中。
药香袅袅,许是地龙烧得太旺,反倒是有些许闷热。
秦峥推门进去时候手心里起层薄汗,屋子里人倒是不少,几个老御医都在。
只是静,死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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