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游,十年不见空自流。秦山破碎,泾渭不可求。神佛有否?经纶几卷袖手。难收覆水,覆水难收。
满衣袖,忽已冷清秋。何年归日,雨泪下孤舟。可堪回首?晨夕暮旦从头。难求所愿,所愿难求。”
屋子里是瞬间寂静。
楚瑜不言,真儿不语。
半晌,声淡淡轻笑,楚瑜挑眉,“看”向真儿,道:“谁教你?”
真儿忍不住用力嗅嗅,摇着脑袋朝里面瞧去。
楚瑜坐在床上,肩头搭着件天青锦袍子,旁案几上还搁着只青花药盅,显然是刚服罢。打从方才听见外头动静时,他就晓得是真儿来,抬手召召,道:“来。”
真儿溜烟跑过去,顺从地将脑袋抵在爹爹掌心下:“爹爹今个儿醒得早。”
楚瑜拢拢肩上衣袍,揉揉真儿脑袋道:“怕是你连早课都上完。”
真儿咯咯笑,伸手攥着爹爹指尖,摇摇道:“外头雪停,方才还在院子里瞧会儿雪,爹爹好生将身子养好,到时候和大爹爹团雪球与爹爹顽。”
时值腊八,秦峥携楚瑜同去书院接真儿回家。
许是临近年关,事事亦顺遂起来,太医院传来好消息,这些时日众太医日夜研商,翻查古籍遍访方外圣手,竟当真寻到医治楚瑜眼睛方子。针刺辅以药石,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自那天踏雪寻梅后,楚瑜似打开几许心结,虽被累着休息几日,可气色反倒是比以往渐好。又有真儿在身旁,更是心里安生。秦峥每每下朝后,便往国公府里去,处处体贴细致,时间竟再生岁月静好之感。
约莫要至除夕,家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院子,金铃系枝头,府里仆人都忙得团团转悠。
真儿裹着雪白狐裘小披风推门进来,抖抖肩头零星雪,将怀里揣着手炉递给旁碧玉。
真儿脸上红,双翦水眸忽闪忽闪,低头支支吾吾道:“不曾有人教真儿。”
“当真?”楚瑜问。
真儿抿唇,小心
楚瑜故作严肃道:“只道成日里同你大爹爹疯,外头那般冷天,仔细受风寒。”
真儿只是笑,并不惧爹爹这硬端出几分严厉:“爹爹自可放心,真儿有分寸。”
楚瑜还记得多年前秦峥带着真儿疯玩,害得女儿病场,心道女儿有分寸不假,那个却是个没轻没重。正待要再叮嘱女儿两句,却叫真儿赶紧转话头。
真儿怎不知爹爹这是又要因为大爹爹生气,当即吐着小舌头,抢先道:“昨个儿偶然瞧见词,读来却不解其意,不知爹爹可否指点二?”
不等楚瑜答应,真儿略微沉吟瞬,轻声道:
“姑娘又在外头顽,瞧这小脸冻。”秋月打屋里头出来瞧见真儿脸蛋红扑扑模样,笑着道。
真儿往手心里哈口气,用力搓搓脸蛋,解开身上披风递出去,轻声问道:“爹爹可醒?”
秋月颔首,将真儿被风吹乱额发抚抚,道:“方才醒,刚洗漱罢,姑娘进去陪二爷说说话,等会儿叫小厨房里做姑娘爱吃杏仁白玉酥来。”
真儿应声,轻手轻脚挑帘进去。
里屋比外头更温暖,却没有丝毫炭木烟火气,更多是梅香掺杂着少许药香,清冽和温吞味道融在处,有种说不出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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