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医迟疑瞬,道:“二爷意思是……”
楚瑜被褥下手缓缓放在小腹上,因着他疏忽,险些失这个孩子。如今承蒙天怜他分,艰难保住,又怎能舍去。
沈太医见楚瑜这幅神情,自然明白他是什意思,不由得皱眉道:“二爷方才应该也听得明白,依您现在身子留这胎怕是不妥。”
楚瑜叹息道:“若是不留,今后可还能再有子嗣?”
沈太医顿顿,如实道:“怕是难有。”
燕承启将边关战报并推到秦峥面前,叹息道:“这些日子你忙着筹办婚事,朕也体谅你与楚卿不易,未曾与你细说过边境战事。”
秦峥看着手里份接份战报,神色愈发凝重。
燕承启耐心等他看完,才开口道:“如今你与楚卿完婚,也算是却桩心事,当定下心来。”
秦峥垂眸,俯身跪下道:“陛下苦心,臣不敢有分毫怨怼。”
燕承启伸手扶起他:“于公楚卿是朕户部尚书,在此位子几年,他所费心血朕都看在眼里。于私清辞是妻弟,病体难愈,朕又何尝不想留你在京照顾他。可是柏鸾,唯有海晏河清日,才是修文偃武时。老祖宗江山交到朕手里,朕怎能不见它四海升平。”
人不敢耽搁,当即熏艾草,又书药方去抓药。良大夫尤擅针法和灸法,叫人备针,先施以针刺来保胎。
楚瑜状况来得凶险,不管是针刺,熏艾,还是药方都下极重。若非如此,这胎怕是十有八九难保。
秋月用帕子不停地去擦楚瑜额上汗,心都揪做处。
楚瑜咬紧牙,手死死攥着身下床褥,眼前模糊片,小腹里像是生把钩子,拽着五脏六腑血肉拼命朝下撕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心里慌张又难过,不住地抬眸往外面看,想要秦峥回来……
此时,大殿之上。
楚瑜指尖堪堪定在小腹上,苦笑道:“兄长为君后,所衍子嗣皆是天家血脉。国公府后继无人,真儿到底是个姑娘,若百年之后留她人,无兄弟帮衬,她可撑得下去……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定要留住。”
沈太医知道楚瑜心里有定夺,只得道:“二爷既然这般吩咐,等自当竭尽全力。只是二爷如今不比从前,今儿个这般凶险也只是个开始,往后日子怕是更难。二爷当静心休养,勿要操劳,尽量卧床安胎才是。”
楚瑜颔首,十分乖顺道:“今后切都听
秦峥为之动容,叩首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卫大燕边疆,护大燕子民,舍命而不渝,天地知,唯愿家国无忧。”
……
药香几重,留苍白缕。
静。
许久,楚瑜才轻轻点点头,极为虚弱道:“此事,心中有数。”
燕承启高座明堂,道:“燕国四方,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屡犯边境,扰民生,犹如豺狼。朕欲派大军相讨,护边境,安万民!如今朝中几位龙虎老将皆镇守再外。”他顿顿,看向秦峥道:“云麾将军赤胆忠心,骁勇善战,又熟悉西戎带,可堪大任。国若不安,何以家为?今封秦峥为征西大将军,率大军即日出征。”
皇命如天,秦峥当场怔住。
三息之后,秦峥跪下道:“臣,愿为前驱,效犬马之劳。”
……
朝罢,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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