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锦衣少年紧锁眉头,扬声问:“避祸?”
“不错。”苏明枫看着好友,叹口气:“如今你也看到苏家势头越来越好,苏家已经绵延几代,由军马这事而言,实在不应再往上升迁。可陛下非但没有打压,反而越发捧着苏家。”
“你还立功。”谢景行提醒道。
“正因为立功,父亲与都颇为得意,却忘背后隐藏危机。这功德再往大,就是祸。说这些你都明白,只是原先苏家身处其中,难免叶障目,如今豁然开朗,不得不悬崖勒马,实在险很。”
“这样做也好。”谢景行点头:“只是你如今就须得在家白白呆几年。”
哪里就是这个原因呢?
正如宫中那种阴森苦寒之地,就连冷宫外都是花团锦簇,不过是因为那些花枝之下,都是累累白骨。这世上最艳丽东西,都有最冷缘由。
苏家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会怎做呢?
她微微笑。
……
十月初时候发生件大事。
定京城中平南伯家世子苏明枫大少爷突然身染重病,须得在家疗养。平南伯心疼爱子,与夫人同在家照看苏大少爷,军马场那边事情暂时搁下,陛下赏赐些东西表示慰问,并让新接管人前去接管事宜。
定京城中百姓们纷纷为此感到扼腕叹息,那苏大少爷青年才俊,入仕途不久便立下大功,眼看着正是要平步青云,前途无法限量之时,却突然生此重病。果真是天妒英才,若是拖个三五年,怕是再回头,朝中便也无立锥之地。
百姓们如此看,朝堂上同僚却不定。有聪敏人便道:“这哪是生病呢,这分明是避祸啊。原先以为这苏家如同烈火烹油,眼看着就要引火烧身,不想如今还能看清局势,来个釜底抽薪。”
这些事情传到沈妙耳中时,她正站在院中修剪海棠花枝叶。这几日在广文堂上学,因着苏大少爷事情,大家有新谈资,反倒不怎注意她来。她也难得清闲几日。
“只愿苏家平安无事。”苏明枫道:“不说
平南伯府上。
苏大少爷院子被人紧紧看守起来,除贴身小厮和亲人,旁人无法进入。只闻得见里头重重药味,苏老爷闭门谢客,不见外人。
作为苏世子好友谢小候爷,自然是要登门探病。
谢家马车停在苏府外头,小厮正吃力从上头往下搬药材。那些药材都是用箱子来装,足以见谢小候爷对好友用心。
书房内,苏明枫身青布衣,除身形有些消瘦外,神情却还是如既往精神,哪里有身患重病痕迹?
“姑娘如今到喜欢这些花儿草儿。”谷雨笑着道:“这海棠花长得可真好。”
海棠花深红色花瓣在肃杀秋日显出几分灵动色彩,她当皇后时候,学着操持后宫生机,帮傅修宜拉拢权臣,去秦国甘当人质,和楣夫人斗智斗勇,大多数时候,都活在权谋和宫斗中,又哪里有心情如现在般这样剪剪花散散心?
“你知道海棠花为什开这般艳吗?”她问。
谷雨虽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这样问,却还是笑笑答道:“这是管事从外头拿回来种子,听说是很金贵种子,夫人也夸过,是这种海棠在秋日看特别好。”
沈妙轻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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