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闺阁少女,这样年华,本来应该是如别人家小姐那般弹弹琴写写字,沈妙所做,举动却都是关乎着自己性命。想要什,都得自己去筹谋,仿佛行走在刀尖上,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姑娘说什,奴婢就做什。”惊蛰呐呐道。
沈妙心中欣慰,惊蛰果真是四个丫头中最胆大,日后还有这样事,惊蛰大可用,自然,也须得慢慢培养谷雨几个。她不是闺中女儿沈妙,而是六宫之主沈皇后,必然要有自己心腹,将来所面对,比眼前凶险多,她能习惯,这些丫头也要学着习惯。
正想着,便听到外头突然传来声爽朗笑声:“妹妹!”
沈妙回过头,只见沈丘自门外走进来。他脱下战场上铠甲,只着件青色劲装,显得分外英气逼人。小麦色皮肤,笑起来两个梨涡让他英武眉目倏尔多几分孩子气。他走近仔细瞧瞧沈妙,才小心问:“妹妹可觉得还有什地方不舒服?”
定京城随着沈信班师回朝,又掀起阵轩然大波。
首当其冲自然是夸赞沈信英勇神武,百战百胜,此次提前拿敌军降书,待回朝宴时候,皇帝必然又会赏赐无数,然而如今沈信已经官居品,实在是不能再提拔,众人猜测,这个赏赐名头大约会落在沈信嫡子沈丘身上。
另外件事嘛,则是在沈信回京当日,恰逢沈老夫人寿辰,可偏偏祠堂走水,更不巧是沈五小姐还被困在祠堂中。当日沈家众人态度凉薄,沈信也是亲眼目睹,只怕日后沈家内里也不太平。
这两件事在定京城中传沸沸扬扬,有人听只是付之笑,有人听,却如热锅上蚂蚁,急团团转。
沈府西院,闺房中,沈妙披着衣裳站起身来,沈信夫妇今日应皇帝召见入宫,却在临走时特意调动军中护卫守着西院,几乎是明明白白做给沈家人看,防就是沈家人。
沈妙猝然闭眼,前世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平心而论,沈丘这个哥哥,当得确尽心尽力。当初无论她待沈丘多冷淡,沈丘待她还是如既往热情。后来出件事,沈丘污别人姑娘清白,被迫娶那姑娘为妻。于是切就改变,军务时常出错,后来从马上摔下来摔折腿,再后
昨日沈信回来匆匆,又四处去寻大夫,后来沈妙休息,便不敢打扰。倒是还没和沈妙说上话。
“姑娘可觉得好些?”惊蛰担忧道。目光落在沈妙手臂上缠着布条,眼中又是酸。她道:“奴婢昨日若是再快些,姑娘也就不必受此等煎熬。如今还落下疤痕……”
那烧伤痕迹太深,大夫也说只能好好养着,要想完全没有疤痕是不可能。女儿家都爱惜自己容貌,即便身上有点疤痕都不行,如今沈妙烫伤块,惊蛰每每想起来都自责不已。
“无事。”沈妙看着她,微笑着道:“昨日你做很好。没有因为心急就闯进来,如果你闯进来,反倒坏事。”
惊蛰低下头去,后来沈妙昏厥,沈信夫妇,bao怒,她想又想,大约明白沈妙心中打什主意。正因如此,惊蛰才更心疼沈妙,大约也是穷途末路,才会不惜将自己陷入这样险境,来让沈信夫妇看清楚沈家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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