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交情来,裴琅认识沈妙时间,比认识楣夫人时间长久多。
“国师可是位聪明人。”楣夫人端起茶来抿口,笑道:“否则,在公主和亲时候,也就不会袖手旁观。况且……他心底有不可告人心思,他这样‘光风霁月’,理智到不允许自己出丝偏差人
可是就是这点仁厚,注定永远都要比对方手段逊色截。
楣夫人见他发呆,又道:“国师?”
裴琅回过神来,想想,问:“贵妃娘娘要皇后娘娘指尖血做什?”
“做什你就不必知道。”楣夫人笑靥如花,即便已经是贵妃,却总是得最初封号。楣夫人,听就百媚千娇,煞是动人,倒让人忘记在深宫重重中,娇艳花朵也带着毒刺。
她说:“如今皇后娘娘是个什情势,国师也看清清楚楚。”她指着那窗外夹在在两颗树中株藤草,笑道:“这藤草刚刚发芽时候,是夹在两棵树中间。不必选择什,随随便便也能活很好。可是等它渐渐长大后,个子拔得越高,风雨就越大,得为自己寻个攀爬处所。”她看向裴琅:“左边棵树,右边棵树,它却只能选择棵树爬。”
光阴如箭矢,日出日落如如往昔。
然后花开几轮,花谢几轮,月亮尚且有阴晴圆缺,何况人事?
譬如说越来越式微沈家,越来越被冷落皇后。仿佛在暮年垂死挣扎老妪。
婉瑜公主在和亲途中病故,沈皇后蹶不振,虽然仍是端庄淑仪,仔细看去,眸中却已经有微弱死气。那点子死气只有在看见太子时候才会划过微弱星亮,仿佛灰烬里余火,却也是将熄未熄模样。
宫装丽人含笑看着面前青衣男子,笑道:“国师,取皇后滴指尖血,对您来说,也不是难事吧。”
“这两棵树占同寸地方,争夺同块土地,土地就那多,有颗树定会被砍掉。”
“这藤草必须好好抉择,若是攀爬那株要被砍掉树,就会被齐连根拔掉。”楣夫人笑盈盈看向裴琅:“国师,您觉得那棵藤草,应当怎选择呢?”
裴琅定定看会儿外头两棵树,片刻后才转过头,道:“臣明白。”
楣夫人满意笑。
等裴琅走后,有宫女从后面走出来给她倒茶,边轻声道:“娘娘,国师真会去拿皇后指尖血?国师和皇后瞧着似乎还不错呢。”
裴琅看着面前女人,她妩媚像是暗夜里只猫,精明而美丽,否则那高高在上,从来利益为上帝王也不会将她捧在掌心。
从个女人来说,她无疑是诱惑,将男人心思把握在掌心。从个弄权者来说,她也做不错。
以退为进,从不主动提及名分和索取金银,却让人心甘情愿将东西奉上。不仅如此,连旁人都要抢过来。指使着别人去战斗,依靠着帝王心,凭借着兄弟扶持,不动声色,慢慢将想要东西握在掌心。
看似娇媚如花,却又有蛇蝎心肠。那年仅十来岁小公主,可不就是被这位活生生逼至尽头?
相比较之下,六宫之主那位,到底还是比不过这位狠毒。或许是出自沈家这样忠将之家,性子再如何变化,骨子里都留三分余地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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