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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夜风习习,湖中十里翠色,风荷亭亭玉立,微风拂过,遍起绿色波澜。陇邺夏长,便是到八月末,亦是没有凉意。
湖中小亭,桌上摆着小坛酒,几块糕点,两只酒碗。
永乐帝看着面前圆圆酒碗,挑眉道:“用这个?”他做出这个和谢景行惯常爱做动作时,便和谢景行很有几分神似。
“小口小口啜饮,反倒品不出这雪酿滋味。”显德皇后笑道:“要用这样酒碗大口喝,才甘冽清甜。”
这些事情都像是沉重枷锁,知道人未必就高兴。这也是永乐帝自己选择。
而在这个时候,显德皇后反而像是最平静。她每日仍旧是煮茶看书,下棋写字。和永乐帝不咸不淡说着些家常话,偶尔也打趣沈妙,如果忽略永乐帝越来越苍白脸,或许这切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两样。
未央宫里,显德皇后看着外面,道:“今日方下过小雨,到夜里,定然很凉爽,那小坛雪酿臣妾舍不得喝,就在今夜吧,皇上陪着臣妾喝完它可好?”
永乐帝坐在椅子上,他瞧显德皇后眼,失笑:“坛,你要喝醉不成?”话语却很温和。
“如果能醉不醒,谁不想呢?”显德皇后喃喃自语,随即又道:“坛酒倒还不至于就醉。臣妾酒量好得很,小时候时常跟哥哥在府中偷酒喝。”
男人手中。
沈妙以为自己得知这二人结局,必然会大呼畅快,然而此刻,她心中竟然没有太大感觉。仿佛只是将自己应当做事情做,却不再以复仇为下半生己任。
因为,她看着自己小腹,她还有更重要拥有,和当下。
陷于仇恨桎梏,最后走不出来只有自己。不过谢景行和这个孩子,终于让她从那个长久噩梦中走出来。个人生活越久,心中就越是平静。她总算将自己能做,为傅明和婉瑜做最后点事情做。而今人生,她要好好活。
罗潭在外头看花,道:“荷花真很好,小表妹,晚点咱们也去走走吧。”
“往日你
永乐帝闻言,难得显出几分兴味,就道:“这可不像你会做出事情。”
“这算什。”显德皇后说这话时还有几分得意:“与哥哥们喝酒,臣妾还从未输过。那时候父亲还夸下海口,定要去找能将臣妾喝口便醉陈酿。找好些都没找到。再后来臣妾进宫,不敢饮酒失态,便也不再喝。”
“会儿是茶,会儿是酒。”永乐帝喟叹:“你这喜好,岔很远。”
“喝茶清醒,喝酒是放纵。”显德皇后笑:“所以今夜里,皇上便也别再端着架子,放纵回。雪酿是臣妾亲自酿,虽比不上什琼浆玉液,却也能下风月。”
“好。”永乐帝道:“朕就陪你放纵回。”
沈妙颔首。
荷花很好,显德皇后最喜欢看荷花。
永乐帝身子,也是日不如日。
传位诏书已经私下里和永乐帝心腹大臣商量过。永乐帝没有瞒着他们病情,几个大臣已经暗中布置好切。若是真有日,永乐帝再也没有醒来,切都会顺其自然,传位诏书会昭告天下,等谢景行班师回朝,等着他便是整个大凉责任。
自然,永乐帝病情,也是瞒着谢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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