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临死之前打点好切,包括传位诏书,包括朝堂之内可能出现动乱。固然有人蠢蠢欲动,但永乐帝安排人马也并非只是摆设。况且谢景行如今频频传来捷报,世人都知道,永乐帝无子,传位于这唯血亲兄弟,是早已决定事实。
不是没有怀疑之声,但怀疑之声终究会渐渐淡去。谢景行表现出来勇厉,永乐帝安排周全,朝廷里竟然固若金汤,在这个时候,竟也没出什乱子。或许他们也知道,旦那位睿亲王回来,带回来不仅仅是胜利,还有明齐和秦国国土,这征
显德皇后捂着自己嘴,埋到被褥里痛苦哭泣。她哭撕心裂肺,可是外头点儿都听不到。她把自己声音都掩埋在厚重被褥之中,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也埋进去,从此以后,就能不听、不看、不怪、不想。
铜炉里熏香袅袅升起,在半空中四散开来,屋中只有隐忍,压抑哭泣,窗外月亮明亮又温柔,圆满不像是真实。
半晌之后,显德皇后站起身来。她温柔将永乐帝身上被子掖好,又稳稳他唇。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发丝,擦去眼泪,将门缓缓打开。
跪着屋子太监宫女在外,邓公公躬身上前,显德皇后平静开口:“陛下殁。”
邓公公怔,随即肃然跪下身躯。将拂尘往前放,狠狠地磕几个响头。
帝后开始,个自称“朕”,个自称“臣妾”,偏要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迎来再不会有重逢别离之时,才用“你”相称,才像是对普通夫妻模样。
他说:“你去过自己日子吧,你这好,日后定能过很幸福。嫁与他人,不要再选这样自私夫君,找个疼你爱你……”
显德皇后泣不成声。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被抓住,便见永乐帝目光炯炯盯着她,他咬着牙,道:“可是不甘心。不希望……自私很,你是女人,便不愿意你跟旁人。”
显德皇后愣。
外头太监宫女见状,亦是跪下磕头,声音戚戚,响彻九重宫阙。
“陛下——驾崩——”
……
沈妙看向显德皇后,显德皇后穿着身素白缟服,她神情依旧温和沉稳,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动她心底从容分。
朝堂经过短暂骚乱,到底是平静下来。
“这年来努力活着,希望能多几日,其实不是因为想要看见谢渊君临天下。这天下大业已经尘埃落定,没什放不下来,只是…。舍不得……”他费力喘口气:“舍不得你……纵然和你做夫妻多半日,多刻,也很好。”
“当初第次见你,后来你被召入宫中,其实不是母后主意,开始就是,是告诉母后,觉得你很好。这多年,你以为满意是‘显德皇后’,其实不是,说任谁都能做这个皇后,只要能做好,其实不是,开始就是你。那些话……都是骗你……”
显德皇后捂住嘴,道:“你为何不早说?”
永乐帝脸色愈发苍白,他声音低微道几乎听不见,他说:“可惜命不好,连累你生……”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帮显德皇后擦去脸上泪痕,然而动作才刚到半,便无力地垂下去。
他眼睛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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