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皇后摆摆手:“本宫吃不下。”
传位诏书已下,等谢景行回到陇邺便登基,介时沈妙便是皇后,说起来,如今和显德皇后这般称呼其实是不妥。不过二人皆是没有在意。
“这些日子,本宫直在想着从前,本来觉得,皇上走,这是本宫早就知道事实,本宫定会慢慢习惯。可是日子越久,却越来越觉得不习惯。成日里总觉得心空落落,少东西似,亲王妃,景行走后,你也是这样?”
沈妙愣。
思念?自然是有。寻常觉得每日在眼前没什不起,等真正分开之后才惊觉自己失去是什。分别时候,人大约是能想明白自己许多感情。不过……沈妙下意识抚向自己小腹,大约是因为腹中还有个小家伙,这漫长煎熬日子,便也显得不那乏味。
伐乱世将彻底统,个帝位,反倒不那重要。
倒不如乖顺安分,等这位新帝凯旋归来登基,还能分得份功劳。
前朝只有利益,后宫呢?
后宫女人们失去赖以生存君主,自然是茫然无措。有寻死觅活,更多却是在为自己后半生打量。永乐帝后宫嫔妃中,大多都是朝臣女儿,他自己主动纳进来,几乎没有。况且永乐帝生来冷清,除之前格外宠爱过卢静以外,对女色并不怎贪恋,因此,同那些个嫔妃之间,倒也算不得恩爱缠绵。永乐帝驾崩后,这些个女人都主动同自己家族求救,指望着能在下半生寻求条更好出路。
显德皇后平静处理切,发国丧,入皇陵。没有要求任何人陪葬,永乐帝将自己身后事都交代过邓公公,切都循着他意思来。
“你大约和本宫是不样。”显德皇后不等沈妙回答,就自顾自道:“从前陛下不知道你是什人,将你事情打听过来。本宫听着,便知道你是个有主意人,你对付明齐皇室,保护沈家,你开始,大约就是有着自己想法。至于邂逅景行,与他成亲,都是偶然促成顺其自然。若是你没有遇着景行,你也能过着自己生活,因为你最初目标,并不是成为某个人妻子。”
“可本宫不样。”她看着自己长长护甲上红宝石,道:“本宫家中富庶安定,与朝廷之中纷争亦没有矛头,生来无忧。本宫遇着皇上,便觉得,人生里最重要事情就是成为他妻子,与他相携生。”她手肘撑着脑袋,慢慢说话,仿佛下刻就要睡去,然而她还是在说。
“或许正是因为本宫前半生过太过无忧,所以才不晓得,成为个人妻子,竟是这般艰难事情。”
沈妙不说话。
显德皇
沈妙在夜里时候来探望显德皇后,自从永乐帝入皇陵之后,她更是显得格外平静。今日又是中秋,圆月在天,她却在未央宫里听着婢子抚琴。
沈妙让那抚琴宫女下去,显德皇后才看到她,似乎倦极,又笑笑,道:“你来。”
“天冷,娘娘须得多加衣裳,若要听琴,便将小炉热下,省着凉。”沈妙道。
显德皇后不以为然笑,指指桌上月饼,道:“御厨房做,本宫之前想要让人给你送去,后来想着大约已经送过,便没有再管。”
沈妙笑道:“娘娘也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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