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护士看他可怜,跑来安慰,最后他被人抱在怀里,抽泣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不住地发抖……
唐远这晚上想很多不该想,他身上很疼,可又说不出具体哪疼,他以为是应激造成,他太紧张。
去厕所里洗把脸,等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才发现并不是心理原因,他右半边脸真肿。
唐远后知后觉,都没发现自己什时候长智齿,还发炎。
或许是因为太疼,他人比平时要麻木,唐思榕从抢救室出来他下没反应过来,还是身边唐裕动,他才猛然回神。
手痛苦地抓着胸口,她眼睛紧紧闭着,任黃郡怎叫都没反应。
“去医院,快!”黃郡给她做急救,家里有备用氧气袋,唐远从唐裕手里抢过她,把抱起,往楼下跑去。
唐思榕心脏病是先天,而且是相対复杂且罕见心脏畸形,小时候做过次手术,十几岁时候又做过次,活下来完全是运气。
她这种情况需要不断分期矫治,但医生也说过,像这样多次开胸会导致心脏大血管损伤,死亡和严重并发症风险也会相应增加。
黃郡和唐裕带她去所有能去医院,找过无数国内外知名心血管专家,但结果没有区别,対于像她这种复杂型病例没有劳永逸捷径。
他听到医生在安慰黃郡说人没事,还看到那个送黃郡回来赵叔也在,唐裕还跟他打招呼,于是站着唐远,躺着唐思榕,被唐裕抱在怀里哭黃郡,形成副诡异画面。
唐思榕烧还没退,打着点滴,呼吸比之前送进去时缓和许多,脸色也不再发青,只是仍然苍白,唐远从护士手里接下病床,跟着块往病房走去。
人时半会醒不,唐裕让唐远先回去休息,他身上穿还是睡衣,薄薄件,袜子也没有,整个脚踝露在外面,坐晚上都冻青,唐裕脱外套给他,认识护士给拿条薄毯来捂着。
唐远有些浑噩,感觉不到冷,听说唐思榕没事,他才稍稍缓过来些,他点点头,准备回去收拾点东西,问唐裕有什要,他晚点并带过来。
出医院门打车,开口跟司机说话,剧烈痛意顺着脸颊边肌肉抽动
她会复发,很大几率,从曾经活不过八岁,到活不过十八岁,到活不过二十五岁……唐思榕是不断在创造奇迹,但老天爷保佑从来不是拱手相让。
她第二次手术时候唐远已经记事,所以他亲眼见过,也清楚地记得,当年那个病态孱弱,躺在病床上不见丝毫起伏薄得像张纸人是怎在反复并发症和数不清病痛折磨下次次地挺过来。
她受太多罪,唐远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再有第三次,可想到放弃尽头是什,他又卑劣且热切地期盼她能再坚持这回,就算不为别,仅仅是为他。
急救室外空间永远像是被扭曲过,等在这里正常人无法正确感知时间流速,唐远从站起到坐下,又从坐下到蹲下,反复这过程,循着名为宿命环。
十年前有个小男孩也曾坐在这里,不停地绞着裤腿,擦手心里汗,他哭过轮又轮,眼里鼻涕全糊在脸上,被他妈妈大声呵斥,不准再哭声,否则就要扔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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