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还知道,你定记不得今天是中秋节,你手机提醒告诉你。”
她再次猜对。
不,根本不用猜,他从前就是这做。所有重要日子,包括阮朗考试时间,他都设手机提醒,所以才能做到完美无纰漏。他和她过日子,就像工作样,件件事有条不紊地去完成,有计划,有策划,从不出错。
有时候她真希望他能出次错啊,让她可以有次生气机会,可是,绝不。
绝没有错,却又处处是错。
她想笑,连台词都和她预料得模样,“嗯,谢谢,节日快乐。”
好似,再没有什话可说吧?
从前他就是沉默寡言,直都是她缠着他说话,逗着他说话,如果她不说,还有什可说呢?
大约他也觉得就这把电话挂有点不妥,彼此沉默过后,他又问,“最近好不好?”
“好啊。”她还是简略两个字。
躺在医院床上,数夜辗转难眠,看着窗外星空,知道他在地球另端正忙碌着。国外学习和工作大约是很忙,所以他没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她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可是,她内心里偏偏还住着个清醒自己,清醒地明白,他只是忙得想不起她而已。
想他在国内刻意地加班通宵实验之时,他还有时间暗地里关注董苗苗,还能从茫茫房产市场得知董苗苗要卖房子消息……
她不是要比,她也从没想过要跟谁比,只是很多时候,现实太明显,便会忍不住地心凉。
出院以后,她便不再期待他电话,因为知道等不到,她估算着,大约得到中秋节他才会打电话来,这中间都没什重要日子呢。
这便是他们生活写照。就像和个机器人,按照设定好程序过着生活,可却不能指望和机器人有情感上交流,机器人程序里也没有写进主动关心嘘寒问暖功能,哪怕她故意把自己冻感冒,他也不会在她感冒之前发现她在挨冻,只会在感冒以后行使他医生职能。
气氛再度凝结。
她估摸着接下来要问她爸爸妈妈好不好,于是马上说,“公公婆婆也好,爸妈都好,阮朗也好。”
他在那边估计更愣……
她便笑,“是不是想问,怎知道你要说什?”
他虽不好意思承认,但是沉默意思也就是默认。
她估算果真正确。
之后两个月还是毫无消息,中秋节那天上午十点,她手机准时响起。
她预感是他,看之下,果然。
这估算准确电话,让她接电话时再没原本该有喜悦和心跳加速,只是平静地声,“喂,学长。”
“流筝。”他声音从那边传来,仿佛路沾染太平洋海水,清润却湿冷,“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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