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车稳稳停在医院,她几乎想马上开门逃走,手已经放在车门上,听得他声音响起,“昨天送你到家时候叫你,但是没叫醒。”
“……”她停住,这话意思是……?
她没有忘记,她曾气鼓鼓地对他说过,如果下次她再睡着就请他把她叫醒!
“流筝,真造成你困扰吗?”他低声问。
她觉得自己声音都僵,卡在喉咙里,艰涩地出来,“你是老师啊。”
画两个小人,手牵着手。
画春夏秋冬,画各种好玩玩意儿,画她小心思。
她从不吝啬表达她感情,反正是他心知肚明事,只不过,有时候是不是太过于执着表达,反而会让人生惧,让人想逃避呢?
她手指再次伸出去,不过,却只是将内层水汽轻轻擦去。
“温度不均衡,就会有雾气,视线被雾气挡,自然就看不清。”他忽然说,好像在给个小孩解释眼前这现象,对宁想就是这样语气吗?
昨天雪,竟然下整整/夜,整个小区银装素裹,笼罩在片茫茫白雪之中。
大早,小区物管还没来得及铲雪,新雪如絮,蓬松松地在地面铺展开连绵毯,他来时脚印,从白色木栅栏外直延伸进来。
阮流筝停下,不声不响地走入雪地里,那排他之前留下脚印便被踩得凌乱弛。
上车,挡风玻璃上层细薄雾气,窗外白雪绿植变得模糊不清。
他开雨刮刷,随着车内暖气蒸,那些雾气悄然散去,可那热烘烘暖意下把车内空间挤得满满,也让人有些憋得难受嗄。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她意思表达清楚,他那聪明,应该明白吧。
“是,是你老师。”他重复着她话。
她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他此刻脸上是什表情,然后起身下车,快步朝科室走去。
她手指顿。
他说完这话,缓缓地,便把车开走。
她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到底作何想,他贯对她父母都十分好,他也曾说,人在起久总会有感情,他把她父母是当做亲人在孝顺,可妈妈却对他说这样番话,而且是在孝顺8年之后,不管怎样,他心中总有些不好受才是。
虽然她知道妈妈话说得挺对,但是,此刻,她却难免地陷入这番话留给她尴尬里,以致,这路车程,她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最后,就直沉默下去。
沉默是尴尬,但在妈妈说这些话以后,她真不知道怎面对他。不时会偷偷打量他脸色,想看看他是怎样反应,每次却都只看见他平静而严肃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这样神态愈加让她觉得心里悬着什东西。
她开丝窗缝透气,车外后视镜上,积着毛茸茸层雪,想到昨天和他在医院扔雪球玩情形,此刻,却再没心情去掬那撮雪。
裴素芬刚才那番话,在他和她之间划条长长沟堑,将原本有些模糊不明东西突然划分清楚。
车依然停着,他没有马上开走,刚才消散雾气又弥漫上来。
阮流筝忽然想起从前,也是这般寒冷时候,也是这般坐在他身边,她常常在车窗上用手指头写字,画画。
画颗心,里面写着宁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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