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家里座机响,宁至谦去接,那边却传来宁守正声音,“你今天去送宁想?”
他想冷笑,现在记得宁想?
不过,他没有,只是把电话挂。
“爸爸!”胖乎乎小身体从被子里钻出来,搂住眼前这个人脖子,“爸爸您回来!奶奶病!”
宁至谦抱着他软软身体,脸贴着他肉肉胸脯,只觉得熟悉而好闻专属于小孩气息扑面而来,“知道,就是回来看奶奶。”
“爸爸,想想在家里很乖,奶奶病,想想就是男子汉!”
“嗯!宁想是爸爸骄傲!”无论何时,都不曾疏于对宁想责任心教育,而宁想,显然成长得比他预期还要好。
父子俩难得温馨早餐,宁至谦直在观察宁想,发现这孩子越来越规矩,越来越懂事,就连吃饭都是板眼,颇具大家风范,这和温宜教导是分不开。
切在她眼中也只是耻辱。
宁守正觉得,自己这辈子实在是失败,所谓成功,所谓财富和地位,全都有,活到最后,却搁哪都是个耻辱,所谓步错,步步错,说便是他吧……
凝视着病床上躺着女人,和他辈子风雨相携女人,却始终质疑他种种,乃至质疑他对她感情,可是,他怎会不爱她?
辈子风风雨雨,没有感情怎支撑这个家走到现在?当年放弃国企高位自己出来单干,是她支持他,最初创业艰难和辛苦,是她陪他起度过,后来,站在巅峰时,是她在身后为他把握方向,跌倒低谷时,是她给他支撑和依靠。她给他家,给他温暖,和他起打造属于他们王国,她好,他怎不知道?
只不过,她永远也不会相信吧,他也没资格再求她相信,切都是他错,是他辜负她,伤害她,对不起她。甚至,在他伤她以后,他还不懂得怎去安慰她,往相反方向越走越远。
“宁想,爸爸不在家,奶奶个人带你很辛苦,作为小小男子汉,你是怎为奶奶分忧呢?”他原意是要教宁想不要调皮捣蛋,要体谅奶奶,可是,并没有直接这样用教训口吻说,而是换种方式,直接先肯定宁想定是为奶奶分忧,然后让宁想自己去想他该怎做,他能做哪些。
宁想歪着头想下,“爸爸,能做还很少,可以管好自己吃饭、弹琴、洗澡、看书、写作业……”
宁想觉得自己只能做这些太内疚,马上有补充,“爸爸,还帮奶奶捶过肩膀,喜欢吃都给奶奶留份……”他还是不满意,怎办呢?
“爸爸,会快点长大,长大就能帮奶奶。”他很郑重地说。
“嗯,宁想已经做得很好,继续加油。”既然宁想自己定目标,而且目标还不错,就不需要他当爸爸多唠叨。
仔细想,他又对得起谁呢?
夜,静下来,温宜在宁至谦走后就没有再说过句话,宁守正也沉默着,只是过段时间给她涂涂嘴唇。
最后,温宜渐渐睡着,宁守正仍然凝视着她,仿佛入定。
宁至谦是守在宁想床边等他醒来。
宁想揉着自己眼睛,简直无法相信眼前事实,倒回去,在被子里蒙会儿,再悄悄探个头出来,才相信眼前人是爸爸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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