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耗尽他最后体力……
如果不是他再内心暗示着自己“这是流筝,不能掉下来,不能掉下来”,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将她举起。
将她放上骆驼背以后,他身虚汗,扶着骆驼喘息不已。
发抖手像系货物样把她系在骆驼上,防止她掉下来,却把她手解放出来,绳结就在离她手不远地方,她醒来便可以解开,尤其那只绕着荧光棒手,露在外面,很宽圈,希望可以被看到。
只是希望而已,他深知。
他是医生,见过许许多多病入膏肓病人连握杯子这样简单动作都做得很吃力,他理解,可是却从来没有亲身感受,如今算是体会到,就如他此时握着笔写字手都是颤抖,写出来字也远远不是他平时水准。
“流筝”两个字写出来,他不禁暗叹,流筝,这样字留给你,你可别嫌弃啊……
鼓作气把自己想说都写下来,铅笔夹在这页,和本子起放进背包里。
坐在睡袋边,久久地凝视她睡颜,久到他觉得自己就这坐化,若不是身边骆驼打喷嚏,他便就这样坐到天长地久吧?
惊觉瞬间,伸出手去轻抚她脸,拇指轻轻描绘过她眉眼,她唇,他是想将她每根头发丝都镌刻在心里,这样描绘,每多笔,便是用刀在心口画下道,痛,却仍然希望,这刀痛永远不要结束该多好……
,疼痛和虚弱将他脸扭曲,声音嘶哑,却是努力维持着无比温和,“那你现在是嫌弃?”
她用力摇头!她怎会嫌弃?无论他变成什样子她都不会嫌弃!
他表情是痛苦,声音却是在笑,“嗯……那等们安全,你还得给洗个澡。”
“嗯!”她在他怀里点头,就算是戏谑,她也厚着脸皮答应!只要他们能安全回去!
“那现在先养养神,睡会儿吧。”他轻轻拍着她背。
牵着骆驼往前走阵,便松手,再过
然而,终是要放手。
他不知道自己手是如何离开她脸,那刻,他眼眶里也溢满泪水,他不敢眨眼,舍不得眨眼,怕是泪水滚,她那张脸也少看秒。原来,人生真有那个时刻,哪怕秒都精贵难求。
“流筝,是真很想很想你给洗个脸,给洗头发,给把胡子刮干净……”语未尽,眼泪到底还是滚落下来,在他污浊脸上蜿蜒出道浅浅皮肤本色。
站起身,两腿在抖,眼前切都在旋转。
他闭上眼,待这阵眩晕感过去以后,用力将背包挂到骆驼上,即便这件小事,他都累得喘不过气。让自己站着缓缓,才又俯下身,将她连同睡袋起抱起来。
“嗯。”她轻声答应,实在已经累到极点。
怀中人渐渐沉睡,他摸摸她额头,又有些发烫,不过有药在,没关系,而且他相信她是顽强,长在北京花圃里,她能开成束海棠,扔在沙漠里,只要有条件,她也能长成株骆驼刺。
只是这条件如此有限,只能全给她。
他轻轻从睡袋里爬出来,将他水壶和她都放进背包里。背包里还有田大叔支铅笔和笔记本,前半本密密麻麻记着田大叔历险笔记。
他在空白页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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