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见状,也不再去恼那和离书事情,拿起旁伙计给他烫好热帕子擦擦手,这才拈起块糕点来,喂给燕洵。
燕承启将那碎纸片收起来,喝口茶,暗自定定心神,伴着满室茶香,轻轻开口:“楚茗,知你还在怨恼,以前事,是混账,对不住。”
楚
燕承启似乎料到楚茗会这样说,他从腰间垂落那枚玉色荷包里面拿出张纸来,在楚茗面前抖开:“你是说这个?”
那白纸黑字,是三年前楚茗笔迹,字字泣血。
楚茗将拢弯眉紧紧蹙起,朱唇微张,刚想说些什,话头便被燕承启抢去:“这是你留给和离书,但是,这上面并没有压印,也没有金铭印,楚茗这个名字也已经随着燕洵入玉牒。”
“你!……”
燕承启脸上笑有些凄然,有些落寞,也有几分坚决,只见他两手错,张薄薄纸便在他面前撕扯成两半,纸张碎裂清脆声响在楚茗耳朵里显得有些格外刺耳,只见燕承启速度很快,他两手合,将那两半纸横过来,又是猛地撕。
捻雪阁是南浔镇赫赫有名家茶馆,若说是茶倒是和其他铺子没什区别,南浔镇茶个个都是顶好,若说是哪里不样,便是因这茶点做极好而出名,以其招牌雪花糕闻名十里,是款不腻不油,老少皆宜糕点,几乎是每桌份。
燕洵就爱极这雪花糕,每每都吵着要来这茶馆吃茶,吃雪花糕,捻雪阁点账老板娘和小厮早就记住这个冰雪雕成小娃娃和他那霜姿玉魄爹爹,每每来都多给他们桌在原有分量上多盖层雪花糕。
燕承启随着楚茗和燕洵进茶馆,上二楼,寻张窗边桌子坐,现在是饭点,很少有人会选择在饭后立刻来喝茶,于是客人也三三两两,并不算太多,倒是显得清净许多。
楚茗将燕洵放在身旁,对凑上来小厮嘱咐道:“杯庐山云雾,杯清水,碟雪花糕。”
“予玥,其实不用清水,喝……”
当他再次将碎纸片合在起,准备撕下去时候,被双白皙手按住。
“够。”楚茗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面色沉下去,像是这外头天,顷刻之间便变颜色。
“您要杯庐山云雾,杯玉溪铁观音,杯清水,还有碟雪花糕,齐活嘞。”
那小厮眼明手快,将种种东西都摆在桌上,打破两人之间僵硬尴尬氛围。
燕洵在旁看出爹爹心情不好,此时也不敢造次,只是乖巧地坐在边,瞪着双湿漉漉眼睛,死死盯着那雪花糕。
“谁说那是给你点?”楚茗淡淡地看着他,目若点漆,声音里无波无澜,“那是怕小洵儿吃茶点太甜腻到不舒服,给他点。”
…………
噢,这样啊。
燕承启脸上纹丝不动笑容破个口子,但他很快撑起笑容,大声唤来小二,加杯玉溪铁观音,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紧紧看着楚茗,那眼神似乎是磁铁,紧紧地吸在楚茗身上,瞧楚茗浑身不自在。
楚茗叹口气,汗湿手攥攥衣角,有些无奈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为不劳你费心,也亲手写和离书给你,如今们已不再是夫妻,何苦如此纠缠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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