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兰失望地坐在沙发上,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旧电视。
高启强有些尴尬,擦擦手,转身进厨房。
弟弟高启盛跟进厨房,边看着忙着给肉化冻、准备切菜大哥,边拿起棵葱,帮着剥起来。“哥,过这个寒假,就要大学毕业,回来帮你挣钱。”
“回来干什?你脑瓜聪明,成绩又好,多往北京、上海公司投投简历,最不济,也在省城找个工作,别回来!”
“哥,你不懂,大公司实习期很长,而且没什钱。”
小虎马上会意,喊声:“哥。”
小龙瞟眼高启强,问小虎:“你看上那大彩电叫什?”
“哥,你太土,还大彩电,那叫等离子。”
小龙嘿嘿笑:“是吗?带见识见识。”
小龙故意瞥眼高启强,兄弟俩边聊边走。高启强看看自己摊位,又看看那两人背影,犯起愁。
每年春节前夕,正是菜市场最繁忙最挣钱时候。此时,三十多岁水产店老板高启强正忙得不可开交,他边捞鱼过秤,边夸着买鱼人:“会挑!冬天鲤鱼最肥,熬汤都是白花花,三斤六两,算你三斤半,吃得好再来啊!”
几个戴着红袖标市场管理员从隔壁摊子经过,为首是人高马大兄弟两个——唐小龙和唐小虎。兄弟俩都是脸横肉,凶神恶煞。高启强看见他们,急忙跳出摊位,追上去。
“那个,听说年后市场要装修,管理费又涨?”
小龙脸嫌弃地边走边说:“嫌贵?正好别干,有人想要你这个摊位,跟说好几次。”
“别啊,没意见!就怕装修完不让续租,跟你先定下。”
“钱用不着你们操心!你俩就负责把自己日子过好,将来活出个人样,让咱爸妈高兴!”
高启盛没有回应高启强话,
* * *
过年气氛十足商场音乐悠扬悦耳,虽然快到打烊时间,却还是人满为患,好不热闹。高启强踩着临关门时间点进商场,来到彩电专柜前东张西望。向服务员细细打听,他才发现等离子电视贵得令人咋舌,即使将自己钱包翻个底儿掉,也只买得起个普通大彩电。
旧厂街老旧家属楼楼道里十分昏暗,高启强抱着彩电满头大汗地到家门口。几声“咚咚”踢门声后,屋内温馨光亮透出来,弟弟高启盛和妹妹高启兰露出脑袋,惊喜地替哥哥接过彩电——家里老掉牙东芝彩电显像管老化,消色严重,彩色已经快成黑白。
高启兰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今年终于能好好看春晚!”
高启强连忙制止正准备拆包装高启盛:“别拆啊,要送人呢!”
小虎在路过水果摊上抓起个苹果,用手擦擦就吃。“你说定就定啊?竞标吧。”
“竞标?什竞标?”
小龙见他不开窍,搂过肩膀低声说:“人家为要你这摊位,快把家门槛踩破,你也别太抠,多少表示表示。”
高启强恍然大悟:“还当是什事儿呢!来条鱼,新鲜着呢!要不来点儿虾,你随便拿……跟你们说,今天这虾……”
小龙、小虎脸嫌弃。没等高启强把话说完,小龙打断道:“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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