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亦立在门口，和Hogan对上视线。
“放下书回去。”李简使唤道。
“
让你放下书回去，”见江舒亦不动，李简再次警告，“说什
你就听什。你要记住，导师对学生是绝对压制降维打击
关系，像狼和羊，确切地说，是蝼蚁和大象。”
江舒亦终于出声，意有所指望着他，“那李导有没有想过
拗不断，李简非要拗。
他拿着江舒亦课时作业，粗略翻看几眼，往桌上
扔，骂道：“你觉得自己学术能力很强？写时候有没有带脑子？这点常识都不懂，本科生选课题都比你有意义，写出来东西连垃圾都不如……”
从格式到内容，狠狠批
顿。
类似场景几乎每天都要上演，江舒亦安静地听，也不反驳。
有人敲门，说Hogan到，李简匆匆起身，扫眼江舒亦，故意刁难，“把这些书送去院长办公室。”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看到他那瞬间，江舒亦心里莫名泛起丝酸涩委屈感。
轻声道：“没什，想问你出发来A大确切时间。”
简单聊会儿，江舒亦将精力投注到李简论文上，把收集片段零零总总汇集到文档。
直到Hogan抵达A大那天。
Hogan早年默默无闻，但近年来不断获奖，在世界文坛地位水涨船高。学院对他很重视，讲座宣传做得声势浩大，并多次向他提出文学院特聘教授邀约，都被拒绝。
查重后浏览分析报告，记录列出所有论文期刊书籍等信息。
再比对。
工作量巨大且繁琐。他熬到深夜，终于在某篇几十年前论文里，发现超过五百字未标明引用整段复制粘贴。
学术不端典型行为。
半小时后，又找到英译中证据。
Hogan新作《Allmylife》，也是这次文学讲座主题，他提前备好七八本，打算签名留作纪念。
江舒亦抱起书，跟在后面离开。
院长办公室和文学院大厅墙之隔。
此时大厅热闹非凡。有不少国内外作家来过A大，但Hogan这种分量极少，学生被隔开到安全位置，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在大厅角落和后半截走廊处，窃窃私语如海潮般席卷而来。
大厅里院领导都在，Hogan西装帽子，穿得精致讲究，中英混血，是个精神矍铄绅士小老头，正笑着和院长握手。
活动由李简全权负责，讲座定在后天，预计是明天下午到，计划有变，他早早派人去机场迎接。
酒店各项安排也得改，李简忙半天，终于有时间休息，把江舒亦叫到办公室。
江舒亦答应让出论文，却在他投期刊后发邮件给编辑，导致论文被退。
对他警告不为所动，用朱浅威胁也没用。仗着交换生身份，和他杠。
太硬气，脊梁骨怎拗都拗不断。
以管窥豹，他学术研究不干净，起码早期有过抄袭。
学术圈里这种情形其实很常见，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这点东西，很难影响李简。
江舒亦漫无边际地想，对，再过几天，Hogan要来A大做讲座。
便打给Hogan。
那边接得很快，伦敦刚入夜窗外雾蒙蒙，灯光下Hogan两鬓斑白，含笑望着他，“Aysen，怎这晚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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