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茶品自然也金贵,对煮茶温茶手法极为看重,稍有不对,便是,bao殄天物,良茶有瑕。宫中煮茶奴仆都是经过长年练习,而后纯熟。
只是没想到……辛钤,堂堂辛萨太子,煮茶手艺居然不错。
茶香纯粹,恰如其分,浓淡适中,水温足够暖胃又不会把茶气冲散。
饶是挑剔如燕泽玉,也说不出这盏茶有何不妥之处。
“你怎还善茶艺?”
“呃……叶涟哥哥那儿只有把伞……、担心他明天没有用,就没要他伞。”
也不知道辛钤信没信。
男人面色不辨,朝他扬扬下巴,示意燕泽玉坐下。少年照做,在男人对面落坐。
半晌,温好热茶被推到燕泽玉面前。
青凤髓特有清淡雅致茶香扑面而来,随着茶叶沉浮澄澈茶水色泽逐渐加深,呈淡棕色。
辛钤倚靠在外室软榻,小木桌上温着茶,男人那双方才溺死人、无瑕白玉似手覆上茶盖,轻轻撇去茶水上浮沫子。
举动如同画中仙人,雅致而不失贵气。
可燕泽玉完全没有细细欣赏精力,脑中那根弦已经绷到最紧。
果不其然,辛钤放下茶盖,瓷器磕碰发出声脆响,询问紧随其后。
“怎现在才回来?”
雪突然下大,寒风凛冽,地面积雪没等到晴天融化,反而有越堆越厚打算。
夜路难行,燕泽玉不敢原路返回怕碰到辛钤,只得走另条小道。
少年脚深脚浅地踩在绵软雪地中,发出疏松踩压声。
他得赶在辛钤之前回到帐房才行……
老天仿佛在跟他开玩笑,骤雪忽降不说,风也大得离谱。
辛钤微顿,再啜口凤髓茶才开口:“母亲喜欢,便跟着学。”
茶香味并未让少年放松下来,燕泽玉还是有些坐立难安,捧着暖烘烘杯盏呆愣愣。
辛钤抿口茶,少年视线随之而去,望着那双凉薄唇被茶水滋润,泛出些通透水光,煞是好看。
“不尝尝这茶?”薄唇翕张,语调慵懒。
燕泽玉勉强回神,将视线从男人唇上收回,垂眸啜饮。
青凤髓口感醇厚清雅,向来是大晏御用茶品,母后偏爱这味道,建安上贡茶饼大半都被送到坤宁宫,是以,母后宫中总是飘散着这股子茶香。
这话问得平淡,语气中点责怪意思也听不出来,但燕泽玉不敢放松。
他注视着辛钤那张生得极好看脸,抿抿唇,强装镇定地回答道:“方才去找叶涟,聊得兴起,忘时辰,这才回来晚。”
少年手藏在剑袖之下,紧握成拳,手心被冷汗浸湿。他仔细回忆刚才自己番话,声线略微有些紧绷,但还算正常范围内。心下稍松。
辛钤扫过少年肩头细雪融化后浸湿痕迹,意味不明地笑笑。
“叶涟没给你拿把油纸伞?”
燕泽玉脸颊被呼啸寒风刮得生疼,迫不得已往衣服内埋埋。
努巴湖距离太子帐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能说近,燕泽玉走小道又不好走,他尽全力跑回来,却也没赶得及。
帐房内隐隐透出烛火暖光——辛钤已经回来,在他之前。
辛钤肯定会盘问他外出缘由,好在燕泽玉在回来路上准备好套说辞,在心中反复默念练习。
定定神,他提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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