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上,燕泽玉怔,像是被辛钤眼神烫到,如受惊小鹿似飞快垂下笑眼。
少年白皙脸颊泛起层粉色,羞赧似将下半张脸缩进被子里挡着,只留双清澈无辜杏圆眼回望辛钤。
被子里又响起沉闷铃铛声,下下,敲击耳膜、撩拨心神。
辛钤眼眸微动,稍顿片刻,只说句:“罢,随你。”
燕泽玉瞧见男人离开步子迈得略显急迫,但他也没心思管这多。
“不想摘。”燕泽玉盯着男人下垂凤眼,缓缓道。
左右不过破铃铛,戴都戴数十日,轻贱也轻贱过。
就这听话摘掉,倒像是辛钤施舍他。
不如继续戴着,时时刻刻提醒男人——
这是自愿为你戴上。
燕泽玉还记得要装乖,赶紧伸手扯扯男人衣角。
“你去哪儿啊?”语气似有依恋。
晨起燥热总是难抑制,再加上耳边少年软软糯糯询问,辛钤只觉得额头突突,滚滚喉结,语气短促,“去办公务。”丢下两个简略得有些敷衍字,男人便扯回自己衣角,叫金戈进来侍奉更衣。
燕泽玉并不明白这是怎,迟钝眨巴眨巴圆润杏眼,望着辛钤连更衣背影,不禁有些怀疑——
自己方才哪里说错话吗?
这觉,燕泽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不知惊醒多少次,反复做着被太阳炽热吞噬燥热噩梦。
抱团取暖这词儿果真不是没由来,辛钤这冷冰冰个人也会有热得像暖炉时候。
腰间环抱着他属于男人手臂逐渐暖热,像烧红铁链桎梏他、束缚他。
大冬天里燕泽玉居然热出身汗,他皱着眉头往后仰仰,但又害怕辛钤被他吵醒,硬生生止住动作,重新埋头进男人怀里,闭上眼。
翌日,燕泽玉早早醒。
帐帘落下后,燕泽玉从被子里探出整张脸,深深吸口冷空气。
寒凉顺着喉咙深入肺腑,把心尖儿那抹滚烫都冻上。
他真看
是你欠。
辛钤沉默半晌,倏尔撩起眼皮,望向他,深邃眼神似乎硬要从他脸上看出什破绽似。
“为什?”
“当然是因为……这是你送呀。”
少年眉眼弯弯,深棕色瞳孔里荡漾着让人心软喜悦。
少年注视着穿戴整齐辛钤领着金戈出去,走到门边时却又停下脚步。
“那玉铃铛、摘吧。”
男人语调寡淡,听不出其中杂糅什别情绪。
燕泽玉脑海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没显露出分毫破绽,动动衾被下小腿,连带着脚踝上铃铛被包裹着沉闷声响。
辛钤目光随之落到那晃动鼓起那团被子上,只觉得心尖儿被细羽轻拂。
最让他惊讶是,身边不再是余温也无空荡衾被,而是男人炽热躯体。辛钤今日不知怎并未早起,硬邦邦手臂还搂着他。
燕泽玉小心翼翼刚想从男人怀里钻出去,抬头却撞进双黑漆漆眼眸。辛钤也不知醒多久,狭长凤眼微垂望着他,含情脉脉似。
这眼让燕泽玉清醒不少,赶紧将脑海里‘含情脉脉’四个大字扔出去。
等他回神再抬头时,辛钤已经收视线,没再看他,自顾自起床。
“你若是困,睡个回笼觉再起也来得及。”男人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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