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银针发黑已让周围奴仆和提刀侍卫起警惕心,此刻骤然直起脊梁男人裹挟着银色匕首身影便格外突出,早有防备提刀侍卫手中长刀‘囎’地出鞘。
但毫无经验平民百姓怎能敌得过侍卫身手,那长刀‘咕嗤’下便捅进男人左胸、再‘歘’地拔出。
鲜血四溅。
男人滚烫血液飞射到几步之遥可汗脸上,可他拼性命也没能伤到那圆目惊恐瞪大仇敌,便已经身死半途。
他不甘啊!
人命如果当真被看得无足轻重、薄如透纸,那还谈何百姓安乐?
手掌被男人不轻不重捏下,燕泽玉神情恍然,抬头,提步跟上辛钤步子。
他们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些大臣和皇子已经落座,只是上首属于可汗御座还没有人。
众人又等快盏茶功夫,才瞧见可汗身影从另道楼梯下来,才在苏贵妾搀扶下缓缓落座。
燕泽玉撩起眼皮,不甚明显地偷偷打量上位可汗神情。
他被衣袖遮住指尖微动,但到底没有别举动。
辛钤没有提起那个突然却绵长吻。
燕泽玉默半刻,也没再问。
或许某些时候,心照不宣才是最适恰和解。
两人并肩下楼。
冷心冷清之人能说出。
想起之前辛钤提到过关于他母亲只言片语……燕泽玉脑子突然懵,心中隐约有所预感——他似乎知晓什难言辛秘。
他再度望向窗棂边伫立身影,只觉得男人那笔挺脊梁,在这刻,显得有些过于笔直,像是承受过重压后极力挺起,光是看着都觉得疲惫苍白。
燕泽玉欲言又止。
现在似乎没有什适合语言能说出口,说什都显得寡淡。
自己三子女全部惨死于北狄狗之手,叫他如何黄泉安
直面场刺杀,那可汗应当是实打实害怕,缓这久也还是面如金纸、唇色惨白中泛着青紫,远没有那些士兵口中所说威风无畏。
在心底翻个白眼,但燕泽玉最后到底只是压低眉眼,默默夹口糕点,狠狠放到后牙槽咬烂成渣,仿佛把仇人也粉骨碎身似。
此次刺杀算不得惊心动魄,甚至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起初是那有毒粥被银针试出来,乌黑银针让人看都胆寒。
发觉计划败露,原本佝偻着身体、畏畏缩缩男人不再伪装,那瘦小单薄身体突然爆发出惊人力量,匕首出鞘、寒光乍现。
这才不过会儿功夫,原本鲜血淋淋、血块四溅屠杀现场竟然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宛如新房,除地板曾经经历过刀剑刻痕地方渗入血迹难消,外表完全看不出点点那对夫妇被折磨致死痕迹。
燕泽玉脚步滞。
原来个人存在过、死去时留下东西,如此轻易便消逝,如同他们性命样,低入尘埃,薄如草芥。
可,
不应该是这样啊。
燕泽玉发现自己不太会处理如今境况。
好在如此沉寂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辛钤很快恢复到最初相见模样,剑眉平压、敛目单薄,那个无懈可击、毫无破绽太子殿下回来。
“收拾收拾,下楼用早膳吧。再过两日……便到中原。”
燕泽玉目光定定望男人眼居然觉得此时此刻,眼前辛钤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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