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语句落下,不亚于平地惊雷,燕泽玉在原地愣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这些话简直不像是辛钤这样
“他们还是人吗?就连三岁孩童都熟读礼义廉耻、孝悌之义就这样被他们抛之脑后,这些禽兽!他们怎下得去手?!怎能冒出那些下地狱也不足为惜垃圾话?!”话到末尾,少年声音都染上抹颤抖。
燕泽玉想,他大抵辈子都难以忘记,那些殷红画面、那些入木三分血渍……
寂静。
落针可闻。
燕泽玉压低声线却也压不住愤怒话语仿佛还在这小小客房中回荡。
辛钤松开桎梏他肩膀手,转而走到门边将木门掩上,插栓,回过头瞧他。
那双菱形狭长眼睛透着窗外细碎日光,漆黑瞳孔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次都更纯粹,仿佛打磨后黑曜石,闪着令人醉心光泽。
这次,燕泽玉清清楚楚看到那黑亮眼瞳中倒映出、属于自己影子。
“小玉……这回,不能让你下去。”
说罢,辛钤转过身去,走到窗棂边立住,窗外薄雪飘洒、日光熙然,将男人半侧身形笼罩层圣洁光。
燕泽玉不知道辛钤唇贴多久,只能感受到唇瓣上柔软涔凉触感逐渐变得温热。
但辛钤只是单纯贴过来,并没有多余动作。
可这也足够让从未与他人有过肌肤之亲燕泽玉惊诧得如雷轰顶,少年脑海中似乎有根弦瞬间绷紧又急速断裂,‘砰’声,抖动余震都尚且留存。
耳边是自己‘砰砰’直跳慌乱心脏,侧脸上是对方同样急促鼻息,温热、湿漉漉,莫名透出股紧张。
辛钤也会紧张吗?
辛钤在段沉寂后开口,“母亲、当时也……”大抵是从未与外人说过软肋,甫开口有些迟钝。
男人声音也很轻,似乎阵清风也能吹跑,燕泽玉并未听得太清,只依稀听见‘母亲’二字,下意识往窗棂边背影望去。
这不是他第次听辛钤提起他母亲,第次是凤髓茶,第二次是那句‘母亲是大晏人’,再有,便是如今。
不是燕泽玉错觉,辛钤声音还在继续。
“永远记得,记得那天日头极好,母亲白色裙子下不断渗出鲜血,拼命也止不住那些血。后来,知道,那些血是弟弟。他没能来到这世上。”辛钤声线顿,唇角溢出声讥讽笑,短促、甚至显得有些刻薄,“但后来想起,竟也觉得不错,平白走遭,来这世上受苦干什呢?”
黑与白界限在此刻被无限制模糊,光与影翩跹似乎撕碎是非隔层。
燕泽玉不确定自己恍然见扫过辛钤侧脸时,所见那抹哀伤,是真是假、是实是幻。明明前秒才瞧见那双眼其中闪烁光亮。
他沉沉凝望半刻,寂然道:“是因为害怕会为他们求情吗?”
闻言,辛钤还是望着窗外,并不看他,也不说话,但燕泽玉知道这是默认。
可他仍想要反驳。
因为这个吻?
燕泽玉不得而知。
耳边噪杂之声飞快褪去,时间流速也在此刻融化得模糊。
回过神来时,辛钤那张紧贴而来、放大俊美脸庞已经在他没意识到时撤开,他也被男人揽着回室内。
方才自己反应定很傻,燕泽玉滚滚喉结,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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